庄柔没理楚夏这个拆台的,只是坚定的看着杨榕,陈沐风是他的人,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敢打成这样,这些卫所是没人管了啊!
杨榕冷冷的说道:“小姑娘别信口雌黄,帝心不可动摇,别用你短浅的目光来看待朝廷之事。夫人没资格向皇上告状,这种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随便威胁你一下而已,既然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另说。至于我会不会找其它的办法给皇上上眼药,那也用不着告诉你。”庄柔突然坐了下来,很随意的说,“不知道杨指挥史有没有见过皇上,或是单独被接见过?”
“我有哦,就在来洪州之前。”她挑眉笑了笑,“为什么整个大昊朝,只有我一个女人能当应捕,而没有第二个。这其中的原由,我当然不会和你说。”
杨榕皱了皱眉,他是见过皇上,那也是上任之时在朝上远远的看过一眼,连皇帝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退下来了。至于女捕快这一条,他从来没有深思过,现在这么听来,似乎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看到杨榕的神情有上当的架势,楚夏便只想笑,为什么只有她一名女应捕,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正经人家的姑娘来应征,就她一个而已。
但这回他没有拆台,只是摆出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喝起茶来。
他这么一淡定的表态,庄柔说的话更加的扑朔迷离。可杨榕只相信情报,威胁的用处并不大,只不过打了陈尚书的儿子,人都没死最多赔礼道个歉,被记恨罢了。
难不成吏部尚书还能在朝堂之上,又哭又闹的打滚不成?
这时,庄柔伸出手,拔着手指数了起来,“指挥使手下有五个千户,大概有五千多名士兵。而这么多人的话,家人最少有两万之多,虽然大多住在卫所之中,但不可能都靠种地维持生计。”
“也不碍事,等我找书吏查查有多少户便行,到城中摆个摊卖个自家种值的东西,再买些回去,也是常有的事。这件事如果得不到解决,只要他们离开卫所的管辖,便会跨进我的地盘。”
她放下手,抬头阴笑着说:“到了我的地盘,不刮下三斤油水,我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杨榕真是怒了,刚才还说他草菅人命,现在她反过来要自己鱼肉百姓,还要故意针对卫所的人。他不由的怒喝道:“你别太过分了,不按律法办事,就算你们是洪州府衙,我也要带兵平民怨!”
“如果他们犯的就是律法,杨指挥使还敢抢人吗?”庄柔充满自信的笑了起来。
她随便拉出几条便给他例了出来,“按大律法,未满十六岁的女子不得出嫁,但习常来说,十四五便订亲嫁人的不在少数,不知道卫所之中有多少这样的女子?”
“军者不得为商,把自家鸡下的蛋拿出去卖,那也是为商。这条便可以罚没经商全部所得,还要杖责二十。”
说到这个,她扫了一眼隔壁的桌子,上面摆了几盘菜,都还没怎么吃客人就被吓跑了。其中有一盘便是烧鸡,还好好的躺在那呢。
盯着那盘烧鸡,庄柔的眼睛就是一亮,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鸡蛋可以孵化成小鸡,如果是公鸡可以卖五六十文,如果是母鸡的话,长成之后一天下一到两个蛋。蛋又变成鸡,鸡又生蛋……”
她顿时满脸笑意的看着杨榕,心情愉悦的问道:“杨指挥使,你说一个卫所的妇人,一次会提多少个鸡蛋去卖呢?其它的东西也一样,种子变稻苗,稻苗又结出种子,无穷无尽啊!”
这种算法,就算是把全家都抄没,都不可能赔得出官府的罚银。
杨榕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这么过分,交不出罚银我就抄家抓人。当然你们卫所我不敢去,所以不主动叫家人来交罚银,我就按一两一杀威棍来算。”庄柔也凶狠的回应道。
她非常的嚣张,都快要张牙舞爪了,“到时候杨指挥使要是看大昊律不顺眼,可以逼皇上取消这些律法,或是直接到衙门来抢人,过一把判军的瘾!”
杨榕勐的站起来,一掌就拍翻了桌子,怒不可遏的吼道:“我今天就当场击杀你!”
“那你就试试,有没有这个能耐!”庄柔也站了起来,一把就抓起了正端着茶要喝,桌子却被掀翻,正一脸尴尬的楚夏。
她狠狠的一搂楚夏的腰,就把他给抱在了身边,指着杨榕气焰嚣张的嚷道:“来呀,现在就拔出刀来,把我俩一起砍死!”
楚夏端着茶,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庄柔,表情都快要凝固了。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个女人在干嘛,怎么能如此之坏,竟然拉自己挡刀子!
“你把荫德郡王放开!”杨榕再杀谁,他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楚夏,更别提人家四个侍卫就有三个站在酒楼中,已经是蓄势待发了。
他对一个还行,对上三个那肯定要着了对方的道。荫德郡王身边有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有一个轻功特别的好,现在就少了一个。
就算能带着人把他们几人全部杀死,剩下的那个侍卫逃走,消息传出去就不是打个尚书府的小公子这么简单了。
灭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庄柔自然知道他怕什么,不止不放人,还把九星红也掏了出来,在面前挥舞着嚷道:“你来好了,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快!”
她的话再明白不过,敢砍她的话,她就顺势把楚夏也给捅了。到时候谁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