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装着三本帐本的庄柔早已经跑远,她直接去了张府,摆出身份要求见张耀祖。
虽然穿了个便服,但报出身份就把守门的奴仆吓得连滚带爬的往里冲,见到张耀祖时连话都说不清楚,指着外面结结巴巴的说道:“少爷!外面恶鬼来了!”
“放屁!胡说八道什么!”张耀祖一听就骂道,大白天的说些什么鬼呢。
那奴仆使劲的摇头,“不是,不是真的鬼,是衙门里面那个女典史,随便抓人杀人的那个!”
这奴仆那日正好路过州府那边,看到了庄柔射杀许家人的一幕,当时就吓的屁滚尿流。别人都只是传说,他可是亲眼看过,现在看到庄柔竟然上门,感觉这张家怕是要完了!
张耀祖皱了皱眉头,他再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张家得罪了她,所以三番五次的接近,或是只是单纯的想要银子?
前不久的特事牌,只针对了青楼和赌坊,对于他们这些老实经商纳税的人并没有动半分,说不定现在想向商户动手了。
这可是件麻烦的事,利润拿出来三成,那可就入不敷出了。又不像那些青楼和赌坊,钱来的容易,大家花销可是非常大,本钱下的多啊。
张耀祖一点也不想见庄柔,但是人家都上门了,不见只会得罪人。商不与官斗,更别说喜怒无常的酷吏。他只得起身去门口迎接,这件事要是办不好,那几位兄弟肯定要给自己下绊子,对自己当家主他们可是非常不服。
庄柔等了一会,就等到张耀祖出来,远远的就抱拳打着招呼,“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张兄,今日前天来是有件事,到里面再说。”庄柔老道的说道,直接叫的硬是让张耀祖愣了一下。
张耀祖已经想好,不管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拿点现银打发走,百把千两都行,只要人肯走又不生气就行,“不知大人找在下有何事,看起来很急?”
庄柔往跟来的几个仆人身上看了一眼,张耀祖便看出来,她不想有外人在场。
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他瞅了庄柔一眼,虽然此时穿的是便服,但气度很像个官,而不是位小姐。心中一横,张耀祖便把她请到了书房,让仆人上了茶后,站到院子里候着就行了。
庄柔可不想张记杂货的掌柜现在就来,一坐下便说道:“刚才我去巡街之时,抓到一伙贼,从身上搜出了三本帐册,一看是张记杂货的便给张兄送过来了。”
“什么!”张耀祖一下站了起来,这么重要的帐本竟然被偷了,而掌柜还没来和自己说这件事,真是太不小心了。
瞧他那着急的样子,庄柔便把帐本掏出来递给了他。
张耀祖拿起来都不用翻看,就知道这正是张记杂货的帐本,而且是自己接手以来的帐目,如果丢失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不止赚多少钱没有证据,还会被祖父和父亲嫌弃,家中兄弟也会落井下石,就算有儿子搞不好都做不了家主。
商户之家,最怕的不是暂时的赔本,而是选了个无能之辈做家主。那可是会全族倒霉,所有生意都做赔,最后全家都得去要饭。
一个商户的家主,连帐本都能弄丢,那不就是把吃饭的家伙扔了,到时候生十个儿子都没用。
他激动之中又有些疑惑,激动是因为在别人还不知道的时候,帐本已经找了回来。疑惑则是偷这种东西干嘛,可以的话他想瞧瞧那贼。
“大人,那贼有没有交代,他为何不偷银子,却单单只想偷这没用的帐本?”张耀祖怒火中烧,想要找出幕后黑手,竟然如此阴毒的想要暗算自己。
庄柔微微一笑,用茶盖挡着茶沫子,轻描淡写的说:“我捉拿他时,他还想要反抗,所以被我杀了。”
张耀祖睁大眼睛,杀了?
这个活生生的一个人,只是偷东西就被当街杀死,如此凶恶的女人是从哪里来的,太可怕了!
“张兄似乎有什么不解的地方,难道是嫌本官下手太重了?”庄柔冲他笑道。
谁敢有不解,张耀祖摆着手赶快说:“不,没有。这种人杀了便杀了,大人也是为民除害。在下没有什么为报,只有这白银六百两聊表心意,还请大人不要拒绝。”
“那我就不拒绝了,你明日自行去州府,点名捐给救灾司便可。洪州的黎民百姓必会记住张家的善举,够救灾司在冬天多备些棉衣了。”庄柔不客气的收下了,不过她没有中饱私囊,而是直接归进了救灾司中。
现在是夏天还好,等到了冬季,可是会活活冻死人的。
张耀祖瞧不懂这位女官,名声这么坏,手段如此的狠毒,却好似真的在为民着想。
那救灾司他听说过,前段时间就是用这个收的青楼赌坊的银子,不过大家都说那是假的,只是官府敛财的手段罢了。
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毕竟自己这点银子是私下送,她收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庄柔来此又不是为了钱,但有人主动送上银子,她也不会拒绝。救灾司的银子越多,用起来才不会太尴尬,穷人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有句话叫越冷越吹风,越穷越见鬼,穷的人总是会伴着不少灾病和苦难。也不是他们就这么倒霉,而是因为穷,小事都被拖成了大事,一路倒霉到底,越来越穷和困苦死活翻不了身。
她笑了笑说:“张兄,听说贵府的花园很漂亮,有不少精巧之处,不知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