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一回到衙门,就在房中开始把得来的情报都理一下,她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是理出了些头绪。
按那些流民的说法,那两人平时也常把人带走,其中女人要少一些,男人要更多。
男子都说是雇工给一二百文钱就自愿跟着去了,在这种时刻有地方做工吃饭,那简直就是再生父母,谁还会有怨言。
让众人讨厌他们的是女孩的事,他们看到谁家十来岁的女孩长得不错,就会拿一二两银子过来要买走她们。说是去给做工的人做饭,但不要能干的中年女子,却只要这些小姑娘,实在让人不放心。
而且不去的话,他们还会扔下银子硬抢,或是趁长辈不在家时,就直接给拐走了。
次数多了,大家都不相信,这些女孩是被带去做饭。这得多少人的工坊,要这么多人去做饭,吃得完啊!
众人都猜测,女孩们是被卖去青楼之类的地方了。吓得家中有女儿的流民都惊心胆跳,就怕自己的女儿被强抢了去。
毕竟真没饭吃,把女儿带到城中给人牙子或是青楼,还能给个三四两,比他们给的强多了。
这种让别人母女分离,还钱给少了的事做多,自然是让人恨得不行。
庄柔边念边在纸上写道:“青壮男子为多数,女子要长相良好,数量并不多。会给钱来堵嘴,往西边去了。”
给银子是想安抚人心,让被带走人的长辈不闹事,说不定还能吸引不少人主动找上门来。
男子要的多,没有技术或是手不巧也行,身体越强壮越好,但有瘦弱的主动寻来也要。有人提过,有一家的憨儿,只是木然的会听话,也被带了过去。
她想了想,这样的话,他们所做的活肯定不是什么巧事,不然傻子能干得了精细的活吗?
种地也只能挖土吧,更别说现在是冬天,哪里来的田可种。
不要手巧,也不要识字,除了不要老人和过年幼的小孩,什么都不限。这么说,做的事就是苦力,卖力气便行了。
庄柔皱了皱眉头,这洪州还真没有什么地方,要这么多人去做苦力。又不是朝廷有什么修河堤之类的事,可以要很多人干活。
普通商户,也养不起这么多人,再说看起来也不像是正经的地方,这么悄悄的行事,肯定有问题。
女子的话庄柔便不猜了,光长的好看这一条,还用强抢的就说明,这些女孩肯定被卖到了不好的地方。以后查到的话,就把她们救出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们都在一个地方。
要是卖的分散了,那可就是大海捞针寻也寻不到了。
不过洪州城中的青楼,她明天还是要去查看一番,瞧瞧有没有不听话的敢买拐来的女孩。最好全被城中的青楼买了,这样救起来也方便,卖到外地可就麻烦了。
其它州府可不理会她,想要救人现在也没人手去办这事。
越想越觉得麻烦,庄柔叹了口气,明天先从青楼查起。西边方向的话,现在人手都不分给她,全去找那两孙子,只能自己去查了。
然而西边这么大的一片,还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哪里,怎么就没一个人回来呢!
她放下纸,觉得异常的疲惫,便早早的休息去了。
在洪州西边的一处山脉中,此处不通往任何州县,山间只有采药人和猎人踩出来的小路。更远的地方,连小路都没有,只有最胆大的猎人才敢结伴而来。
但近几年,连猎人都不敢往这里来,听说这里有吊睛白额老虎,已经咬死了不少猎人。
只要再爬过一座山峰,便会看见一个巨大的山谷。这山谷的植被已经被挖光,露出了大片黑色的矿石,四周被粗大的木柱围起来,有不少提着刀棍的人守得严丝合缝。
这山谷的另一头却修有路,顺着山脚往其它方向离开,瞧着更像是别的州县修在这里一般,却明明是洪州的地界。
山谷中布满了窝棚和木屋,还有无数衣衫褴褛的苦力,在火把的照亮下死气沉沉的干着活。
其中有一幢显得格格不入,修得不错的两层小楼。
此时已经入夜,小楼中点着灯,二楼的一间屋子中有五人围坐在桌前,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沉。
“安王府的那两人老实了没有?”坐在正位上的络腮胡大汉沉声问道。
一名白面书生无奈的说:“饿了两天,现在不吵嚷了。之前本来都吓尿了,可看我们只是把侍卫杀了,没有杀他们之后就闹了起来。真是吵得不行,烦死人了。”
“要我说杀掉不就行了,往山里一埋,就算是皇帝老儿也找不到尸体!老五竟然说要优待他们,说什么饿坏了不好。呸!有什么不好,不过是些没用的废物而已!”这名黑瘦的男子早就忍不住了,插嘴就骂了起来。
他最讨厌这些公子哥了,只想杀了省事。
被他骂的老五,是五人当中长得最俊的人了,虽然拖出去只是稍微好一点,但比那四人都清爽不少。他梳着整齐的发髻,看了一眼说话的黑瘦男子。
“四哥,你别忘了,我们早就不是土匪了。这可是安王府的公子,那安王爷也是那位爷的人,都是自己人。我们在这里杀了安王府的人,怎么和上面的人交待?”
白面书生问道:“那绑着回来也不是办法啊!放也放不了,总不能关一辈子。”
“二哥,大哥已经送信往京城了。这件事最好别让卫所的人知道,不然恐怕会来怪罪我们。那姓杨的看我们早就不顺眼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