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虎惊恐的转过头,就见庄柔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手已经高高抬起,铁棍呼啸着就往他的脖子而来。
咔嚓一声,尚虎的颈椎被生生砸断,头歪到了旁边断了气。
而李童早被她打死,他们只不过是些寻常的军中好手,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拿庄柔没有办法。
处理掉这四人,庄柔把箭寻了回来。刚才她让李山他们送一趟,只是为了打探他们要去哪里,看来是选了河安镇。
她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做人说话要算数,可不能嫌麻烦就当没说过。
于是,庄柔把四人身上的值钱物都摸走,总共也就十几两,拿来当杀匪时的盘缠好了。
然后她拔出九星红,割掉了四人的脑袋,挂在了马鞍上。站在旁边看了看,她扁扁嘴,这样果然看起来有点慎人。
但说好了要把这些劫匪的脑袋挂在城头上,总不可能失言,人头还是得带回去。
翻身上马,庄柔向河安镇急驰而去。
绥中河的支流名为安平河,而河安镇也因此河为名。河水从镇子中间流过,又分为更多的支流,在镇中分散开,几乎贯穿整个河安镇。
河安镇依河而建,没有修造城墙,连个栅栏也没有。
只是在出入镇子的河道口,设了个河关所,里面安排了三五人向入镇的货船收取河关费,用来管这些船只。
张启一行人到了这里时,发现和往日相比,这河安镇子口多了些人。一个个身体壮实的男人,拿着白杨木削出来的尖枪,守在用粗木削制的路障边,守住了镇口。
看来他们之前在上谷村犯下的事,让各村各镇都警惕起来,还安排壮丁出来巡逻了。
河安镇的百姓本来就有些钱,这种时候出点钱来请人守镇,防止流民冲到镇中来抢劫,也是心甘情愿。
他们还挂了好几面大锣,只要有流民过来,便会敲锣打鼓提醒各家各户。这样女子孩童便可以带着财物藏身起来,强壮的男子也可以拿起武器加入抵抗。
以前河安镇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上谷村粮食被抢,还有人被杀,把大家吓得不轻。为了活命,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至于官府那些废物,完全指望不上,此时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张启他们一行人远远的看着河安镇,没有直接冲过去,镇子口的路障妨碍了他们骑马冲入。如果就这么骑马冲过去,肯定会让他们敲锣通知镇上的人。
大家都在等着张启下命令,如果要不惊动他们进镇,也许可以坐船装成商船混进去。
只是现在要出去找船的话,肯定会耽搁不少时间,晚上河道上根本就没什么船。
杨棕等了会有些忍不住,占着自己是杨榕的弟弟,他多嘴道:“张佥事,反正一会杀起来都会吵到镇上的人,不如冲过去先杀了镇口的人。把路障移开,我们就可以骑马长驱直入了。”
“只要见了血,这些寻常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就会一哄而散了。”
张启看了他一眼,“杨兄弟说的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便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他其实也是想直接冲过去,对付这种百姓,还使不上什么军法计谋之类的东西,但是他却多个心眼。
上次抢劫只是顺手杀了几个敢反抗的村民,这次却有些不同。杨榕的命令是杀的越多越好,女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只为了让百姓对流民更加的怨恨。
就算以后成了事,升官得爵,保不得什么时候有人想整你时,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
张启不想给自己留后患,这事由杨棕提出来最好。省得找个官比自己小的来背罪,到时也说不过去。
但此人是杨榕的弟弟,自己听他的话也就情有可原了。
杨棕见张启听他的话,心中万分高兴,他只是占了个杨榕弟弟的身份,而对方可是堂堂四品官。果然有个厉害的哥哥,他们当着官也得给自己面子。
于是,他便抽出刀,把脸蒙上对众人说道:“我们蒙着脸过去,什么也不用管,见人杀人,见财抢财!”
众人都看向了张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听杨棕的话。杨榕指挥使的话他们当然听,但他这个仗势欺人弟弟,那可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张启看了眼众人,唰的抽出刀,“记住出来时指挥使说的话,今天一定要杀出个气势来,谁要是手软,就以军法处置。”
众人都听明白了,只要谁敢对百姓手软,有恻隐之心,那便按军法当场格杀。
在他们看来,出来抢个劫也是军命,临阵退缩是万万不能做的事。而且能挑出来办此事的全是亡命之徒,他们巴不得赶快杀进河安镇,哪里还会心慈手软。
张启提刀一抽马,率先向河安镇冲去,杨棕紧跟其后,众人也举着刀跟上,嘴中喊道:“杀!杀!杀!”
河安镇巡逻的壮丁抬头就看到一队人马蒙着面,嘴中喊着杀声,挥刀往这边气势汹汹的冲来。
他们惊得急呼,“不好了,流民土匪来了!”
也不管这些人是流民还是土匪,几个壮丁扑到半人高的铜锣前,抓起锣锤就使劲往上敲。
大半夜这锣声喧天,顿时有不少百姓在街上边跑边敲锣大喊土匪来了。家家户户急忙点起灯,又是哭又是喊的乱了起来。
壮丁们没敢直接冲上去,对方可是骑着马的,他们把尖角向外的路障摆在镇子口,心中胆怯的把枪尖朝外举住,站立不安的看着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