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远远跟着大桩,看着他抱着糖屁颠屁颠的在前面跑,还不断回头看她追来了没有。
只见他拐进了旁边的小路,庄柔便紧走几步也拐了进来,远远的看到大桩的身影闪进了一个破烂的院中。
这周围的房子虽然不华丽,好的最多就是青砖,大部份都是泥砖所搭,但小门小院的还算是过得去。只有大桩闪进去的那院落,连像样的粗布窗纸都没有,用了些看不出来的旧布挂着。
相比别人的瓦顶,这家的房顶都是稻草铺的,院子里面种了些瓜菜,养了二三只母鸡,院中的泥地上被鸡刨出不少的坑,还到处都是鸡屎。
能在村子里面穷成这样,不是懒便是家中有病人,庄柔寻思着就走了过去,站在了破竹条插出来的栅栏前。
“有人吗?”她往那破屋子中喊道,透过关上却还是露着大条缝隙的门,只能看到里面漆黑一片,大白天的连光都透不进去。
没人搭话,她便又喊道:“大桩,我看到你了。”
就在这时,房门一下便打开来,从里面走出个干瘦表情却犀利的女人,那眼角挑着凶巴巴的站在了院中。只见她叉着腰,下巴一抬便想开始骂人。
哗啦。
庄柔脸上带着笑容,什么也没说,却只是从手中滑落了一把铜钱。它们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全掉在了院子的泥地上。
妇人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中,一个箭步冲过去,利索的就把地上的铜钱捡了起来,动作太快还抠了一手的泥巴。她把铜钱放在破衣角里包在怀中,凶神恶煞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我的,掉到我院中就是我的!”
她的声音不好听,有些异常的尖锐,但用来吵架在气势上便能直接占了几分利。
庄柔没说话,只是往怀里一掏,又扔了把铜钱在院中,笑眯眯的看着她。
妇人有心想去把铜钱拾回来,但又觉得此事太诡异,一时之间便站在原地没动。
到是大桩吃着糖,从屋子里面探出头来,看到地上有他碰都不能碰的铜钱,如同恶狼扑食一般就冲过来,连泥带鸡屎的把铜钱抓了起来,急忙向他娘请功,“娘,我捡到钱了!”
“快过来!”大桩娘一把抓住他,把大桩护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盯着庄柔。
与此同时,庄柔还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次从钱袋中掏出来的不再是铜钱,而是二三两的碎银子。她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样扔进了院中。
大桩娘心头的恐惧占胜了贪婪,她死死的抓着大桩,就怕一松手就让这女人把她的宝贝儿子带走了。
“你……你想干什么?孩子他爹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会打断你的腿!”她结结巴巴的吓唬道,突然跑来个女人,站在自家院子外面往里面扔钱,如此古怪的事看着就可怕。
庄柔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打听点事,觉得找你应该最好,所以我就来了。”
大桩娘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因为她爱嚼舌,喜欢背后讲别人事非。但现在遇上这么古怪的事,她都不敢讲了,强撑着嚷道:“你快点走,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里有二十两的小钞,加上地上的碎银和铜钱,只要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事,全部都归你了。如果不愿意,那也无所谓,我想这村子里面应该还有人想赚这份钱。”庄柔手指上夹着四张小钞,那都是五两面值的银票,直接便可以在店铺中交易。
“小钞?那是银票对不对,二十两!”大桩娘愣住了,那可是整整二十两银子,她嫁到这家里面来,见过最多的便是上次卖地换来的四两碎银子。
这可是二十两,加上那些碎银子,足足能有二十三四两了。花二十两买下四亩薄田还能剩下三四两,足够把家破的地方修缮一下,有了那四亩薄田明年就不会挨饿了!
她飞快的在脑中盘算起来,田有了就不会饿肚子,日子就会一点点好过起来。
庄柔晃了晃小钞说道:“走吧,你家太脏了,没事就打理一下为好。找个没人打扰的河边地头,告诉我你知道的事,这二十两小钞就是你的。”
机不可失,大桩娘从大桩手上抢过铜钱,又捡起地上的碎银子,进了屋没敢放在连锁都没的家中,而是悄悄的贴身藏起来。抓了把桌上的糖,出屋塞给大桩让他玩去,就带着庄柔出去了。
不知道她要问什么事,也不敢去太偏僻的地方,大桩娘想了想就把庄柔领村子后面的山坡上,寻了个斜坡坐了下来。
此处灌木丛多,坐在里面山坡下的村民看不见她俩,但她们能看到下方。说话也不怕人听见,就算有啥意外,只要大喊也会被村民听见。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细心,但日子能过成那样子,看来也有些原因。但庄柔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她坐下后看着大桩娘那身补丁裙说道:“我想知道林来财家的事,越详细越好,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也许还会加银子。”
“林来财家?”大桩娘没想到竟然是问这个,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大事,半天也想不出来,却只是这种她平时背后骂过无数次的来财家。
这真是太好办了,她把手袖一拉就兴奋的讲起来,各种造谣非议张口就来。
庄柔伸手让她停住,“我要听的是真实的,用不着你夸大,你只要照实说就行了,我又不是来寻仇的,用不着添油加醋。”
“那姑娘花这么多银子,就打听点这种事,也太浪费了吧。”大桩娘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