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涵郑重地把沈妙言的手放到他的掌心,正色道:“我膝下,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你给我好好护着她,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否则,就算将来我离开人世,也要扳开棺材板找你这混小子算账!”
沈妙言鼻尖发酸,靠在她怀中,蹙眉道:“好端端的,外祖母又胡说了!”
魏长歌握住沈妙言的手,桃花眼坚定地望向魏涵,“姑奶奶放心,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好处,唯有守诺。妹妹既嫁了我,我必把她捧在手心珍爱,若有任何危险,必以命相护!”
魏涵欣慰地点点头,眼中俱是满意。
沈离开后,魏涵靠着软枕,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吴嬷嬷急忙给她端来热茶,她接过,正要喝,却没忍住,一口血喷到茶盏中。
她盯着那盏茶,笑着摇首:“老了老了,恐怕要不久于人世了……老天爷让我活到外孙女成亲,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吴嬷嬷急忙把茶盏拿开,坐到软榻上为她顺气,眼中蓄了泪水,“奴婢已经暗中着人去寻访神医了,公主不必担忧……”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魏涵拍了拍她的手,“早些年筝儿失踪,我伤心太甚,以致留下病根,太医说我活不过四十岁,我却多撑了十几年,已是极限。我呀,等到诀儿嫁给长歌,就能放心地闭上眼喽!”
吴嬷嬷心酸不已,默默抬袖揩去眼泪。
翌日清晨,沈妙言去给小乔氏请安,刚踏进宫中,就看见骑在雪团子身上到处溜达的小雨点。
她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都说狼这种动物最是骄傲不过,可雪团子竟然肯让小雨点骑在它背上!
可见,雪团子是真心喜欢小雨点的。
她一阵欣慰,远远对小雨点招手。
小雨点一见她就欢喜,急忙从雪团子背上爬下来,跌跌撞撞向她跑来,奶声奶气道:“皇姑姑!”
沈妙言蹲下去把他抱起来,又含笑摸了摸雪团子的脑袋,“你们看起来相处得很好。”
“嗯!”小雨点重重一点头,“昨晚就是雪团子陪着我睡的!她的毛毛很暖和,以后我要给她擦香脂,叫她的毛毛又顺滑又香香的!”
沈妙言笑了笑,抱着他进了大殿。
此时大殿中,魏瑶坐在大椅上,把玩着涂满鲜红丹蔻的指甲,笑道:“照妹妹看,咱们小太子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妹妹特地做了顶虎头帽,给小太子送过来,明珠。”
她身后的宫女立即捧上锦盒。
小乔氏淡淡一笑,“多谢妹妹美意,妹妹进宫多年,这肚子一直不争气,也该好好思量着为皇上诞下一子才是。”
她厌恶魏瑶对小雨点动手,虽狠不下心害她,可嘴上怼几句,却还是能做到的。
魏瑶闻言,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皇后姐姐,不是妹妹多嘴,这后宫谁不知道您始终霸占着皇上,不肯让皇上雨露均沾,如今叫妹妹肚子争气,这可该如何争气嘛?!”
这话无礼至极,小乔氏面色陡变,却碍于教养,说不出什么反驳的重话来。
恰好沈妙言过来,正好听见魏瑶那番话,冷笑道:“帝后恩爱、伉俪情深,你这闲杂人等废什么嘴?说句难听的,也就是皇嫂嫂拿你当个人物,若换做凶些的六宫之主,掌嘴都是轻的!”
这话丝毫没给魏瑶留脸面,她面色一僵,目光很快落到小雨点身上,笑着招招手,“太子殿下,过来,让姨姨看看有没有长高。”
仔细算起来,她也算是小雨点的姨姨。
小雨点不情不愿地挪过去,魏瑶立即把他抱到腿上,留着长指甲的手不停在他脸上划来划去,笑道:“果然是重了些,平日里都吃的是什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皇后姐姐可千万不要亏待了小太子呀!”
“母后待我很好!”
小雨点嚷嚷着要从她身上下来,魏瑶不肯放手,使劲儿抓住他,长指甲不小心从他脖子上划过,立即起了一道血痕。
沈妙言早就想把小雨点抱回来了,看见他受伤,立即把他从魏瑶身上抱过来,冷冷道:“瑶妃如今可满意了?”
魏瑶面色不善,“我不过是轻轻划了一下,谁知道他皮肤那么嫩!”
小雨点正要安慰沈妙言他不疼,沈妙言却轻轻掐了下他的小屁股。
小雨点愣了愣,立即会意,毫不犹豫地放声大哭。
沈妙言转向小乔氏:“皇后娘娘,瑶妃伤了太子,该罚禁足抄经。”
小乔氏摸不透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但知道这位表妹是个厉害角色,于是立即点头,罚了魏瑶禁足三日,抄经三卷。
沈妙言望着魏瑶愤怒离开的背影,唇角噙起一点意味不明的微笑。
入夜之后。
夜色沉沉,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穿过皇庭,径直落于瑶水宫的屋顶上。
沈妙言掀开蒙着脸的黑色面巾,揭开一片瓦,只见下方寝殿的屏风后,魏瑶正泡在浴桶中,双眸闭起。
一名宫女细细为她搓着背,还有宫女捧来玫瑰花瓣,尽数洒进浴桶中。
沈妙言又掀开几片瓦,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手刀砍到那两名宫女侧颈,悄无声息地把两人放倒。
“继续为本宫捏肩啊!笨手笨脚,要你们有何用?!”
魏瑶怒骂。
沈妙言站在她背后,一柄利刃从袖中滑出,抵着她的脖颈,“娘娘说什么,我没听见。”
魏瑶惊恐不已,不敢乱动,根据声音判断道:“魏……魏天诀?!你可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