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挑眉,还未说话,君舒影已经策马回来。
他手持马鞭,月白锦袍在风中翻卷飞扬,挑着一双艳丽的丹凤眼,满脸似笑非笑,“小舅子堂而皇之挖我的墙角,莫非是觉得我比君天澜好欺负?”
连澈低笑,“姐姐尚未答应做你的皇后,你这声小舅子,唤得太早了些。”
两人对视着,彼此之间仿佛火电交加,气氛甚是紧张。
沈妙言劝道:“你俩消停”
话未说完,一道细长马鞭猛然席卷而来!
君舒影的马鞭缠上她的腰肢,随手一拽,她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君舒影收回马鞭,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放在自己前面,压根儿不曾看连澈的表情,径直策马疾驰而去。
连澈咬牙,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前方官道上远去,暗道这厮比君天澜好像还要棘手。
君天澜会偶尔作死,莫名其妙就把姐姐推开了。
可这厮游戏花丛多年,情场上的手段,丝毫不亚于他啊……
君舒影带着沈妙言,一路朝北方疾驰而去。
山风呼啸而过,沈妙言望着不见边际的远方,双眼迷离。
他们一路向北,直到将仪仗队伍远远甩在后方,直到夕阳西沉,君舒影才勒住缰绳。
目之所及是大片平缓的山坡,绿野茵茵,前方是一棵庞大的花树,柔软的枝桠低垂在地,宛如绿色藤蔓般,还开满了紫色小花。
君舒影抱着沈妙言下马,一路朝那棵巨树走去。
他撩开巨树垂落在地的枝桠,只见以粗壮树干为中心,这里像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小小帐篷。
而帐幔地面,是柔嫩的绿草,点缀着一层紫色小花瓣。
这里面光影斑驳,叫人很有安全感。
君舒影把沈妙言放在地上,嗓音清越如水,“每次途径这里,我都会想着,若有一日,能与妙妙在此共度良辰,便算是平生造化。”
沈妙言拾起一朵小花在掌心把玩,萦绕在鼻尖的,是清雅恬淡的花香。
她把小花放在君舒影的头发上,笑道:“这里很好。”
君舒影从荷包里取出一颗夜明珠挂在树干上,“今夜歇在这里,可好?”
沈妙言点了点头。
男人捏住她的下颌,克制地吻了下她的额角,便起身去外面打猎了。
晚上吃的是烤兔子。
兔子肉串在削尖的树枝上,烤得金黄冒油,外焦里嫩,撒着些盐巴,很是香嫩。
沈妙言足足吃了两只烤兔子才算吃饱。
她望着君舒影里里外外的忙碌,这家伙大约早有准备,从马鞍的囊袋里取了两床蚕丝软毯,在大树下铺好,笑眯眯朝她招招手。
沈妙言离开篝火,拨开枝桠走进去,捏了捏那床软毯。
北幕是极寒之地,所以他们那里编织的蚕丝毯,即便很薄,但实际用起来,却依旧非常暖和。
她正要拿起其中一床,君舒影却按住她的手。
没等她有所反应,男人把她一拽,就势将她压在身下。
沈妙言的瞳孔倏然放大。
君舒影敛去脸上多余的笑容,细白的指尖轻轻拂拭过她的面颊,“我曾见过妙妙年幼时的稚嫩可爱,也曾见过妙妙及笄后的艳丽窈窕,更见过妙妙为人妇的风华气度。将来妙妙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我想陪着妙妙,从现在,到将来。从生,到死。”
他说话时,很认真。
周身淡淡的雪莲香味儿萦绕在沈妙言的鼻尖,十分清甜好闻,宛如醉酒也似。
她有些晕,双手推拒在男人胸膛上,有些为难地轻声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忘记他。”
君舒影丝毫不介意她的拒绝,只轻笑着从她身上下来。
他把蚕丝毯铺好,两人共盖一床毯子。
沈妙言颇有些尴尬,试探道:“要不,要不我去火堆边睡?”
然而君舒影自是不肯放人的。
他把她抱在怀里,尾音低哑:“让我抱一抱吧……好歹,我爱了这么多年。”
他的语调,很是娇弱可怜。
配上他那副天赐的好容貌,实在很容易叫人心软。
沈妙言蹙眉,正寻思着如何拒绝才不会伤了他的颜面时,男人的一只手,很不规矩地在蚕丝软毯下摸索起来。
她咬牙,“君舒影……”
“嗯?”
“砰!”
她直接一脚踹在男人胸膛上,把他狠狠踹了出去!
君舒影“嘶”了声,吃痛地捂住胸口,抬起一双水盈盈的丹凤眼,可怜巴巴地望向沈妙言。
沈妙言自个儿也有些惊讶。
她记得她的血统被君天澜的丹药压制,今儿怎的力气突然又变大了?
她伸手抓住那颗夜明珠,在掌心握了握,只听得“咔嚓”一声,夜明珠的表面,立即呈现出无数条裂缝。
她怔了怔,旋即心下了然。
定是君天澜在那碟玫瑰牛乳酥里放了解药。
所以,她晚上的胃口才那么好。
所以,她的力气才会全部恢复。
她垂眸,一时间心头滋味儿复杂。
君舒影此时也回过味儿来,暗道他那位好皇兄,即便放手,也仍旧无处不在地刷存在感。
真是气人得很。
他暂时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动,正儿八经道:“妙妙既是不情愿,那我去火堆边睡。夜里凉,你记得盖好毯子。”
沈妙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树荫。
她重新在蚕丝软毯中躺下,念着镐京城里的人,很快睡了过去。
而君舒影盘膝坐在火堆边,不时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