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薛氏又十分不屑的道:“不是我说酸话,就你大伯父、大堂哥那样的,算哪门子的读书人啊!成天摇头晃脑的装模作样,切,他们不累我瞧着都累。就你祖父祖母他们才把他们当宝、还指着他们光宗耀祖,我看——呵呵!”
纪青青想起大伯父和大堂哥父子俩以往的形象,不由笑了笑,母亲的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那父子俩在城里住惯了,也不太回乡下村里去,但因为纪青青以前有牛家那门亲事,所以每次他们回村里,大伯父对她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
和蔼可亲到会教导她许多三从四德的道理的地步。
想想那模样,的确挺道貌岸然、挺古板迂腐的。
“娘,您这毛病得改改,咱心里清楚就行了,可不能老说实话啊!”纪青青笑道。
薛氏也笑起来,笑道:“哎哟,我又没撒谎,又没骗谁哄谁算计谁,实话还不能说啦?”
“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啊!”纪青青笑吟吟的连连点头,笑道:“这话您要是往祖父、祖母跟前说去,祖父不黑脸才怪呢,祖母只怕要跟您打起来!”
薛氏“扑哧”一笑,笑骂道:“你这丫头,打趣起你娘来了!要你祖父祖母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们,只怕脸也要黑。”
纪青青笑道:“所以我不会在他们面前说啊,我只会在娘面前说。”
“你这丫头!”薛氏心里十分受用,可见闺女果然跟自己更亲呢。
细想了想她的话,点点头轻叹道:“放心,娘也不傻,那样话不会在他们面前乱说的。”
不但那样话,别的一些话她也不会说了。
闺女说得对,何必同他们面对面的杠上?横竖如今分了家,他们再怎么嘀咕,也管不了自家
“哟,今儿市集,薛大姐也这么早就收摊了呀。”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话中带着笑意,只是这笑声有些尖锐和别扭,叫人听着不怎么舒服。
事实上听到这妇人的声音薛氏心里便十分不舒服。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她、跟孙婆祖孙俩都打听过豆脑做法,也学着她们做了菜煎饼和豆浆的刘家嫂子。
纪青青也不喜欢这妇人,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叫人十分的反感。
纪青青她们母女刚来卖早餐的第二天,这刘家嫂子就找上门来了,不阴不阳的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话里话外跟米氏、纪老太太一样,嘲讽她们不知天高地厚,生意可不是谁想做都能做得起来的,别光瞧人家赚钱眼红,没有几本真本事,到时将老本全都赔进去才有的哭呢
见她们摊位前围着人多,刘家嫂子又酸溜溜的说大伙儿不过是爱新鲜热闹罢了,她们这是刚开张呢,所以大伙儿才围上来了,过得两天,没了新鲜感,谁还来啊?
还不如见好就收,赚了两个钱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以后赔了岂不糟糕?
薛氏当时听了这些不阴不阳的话就忍不住心头火起,纪青青拉着她笑说了好几句“和气生财”薛氏才忍住了没发作。
纪青青客客气气的随口应了两句,那刘家嫂子自觉没趣,也就悻悻的走了。
后来见她们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只要那摊位摆出来,人就没断过,每天做多少卖光多少,一鼓作气的卖完,还有人没买上的遗憾不已,刘家嫂子心里就更酸了。
便厚着脸皮缠着薛氏,让薛氏教她做豆脑和菜煎饼。
薛氏自然不肯教了。
纪青青还要靠着这赚取第一桶金呢,当然也不可能教。
这刘家嫂子缠了两天无果,又去缠孙婆、私下找坎儿,让人无语。
后来她自己也做起了菜煎饼,但味道却跟纪青青她们做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生意并不好,而豆脑怎样做的,她连边都没摸着!
薛氏这下称心如意了,背地里笑话了一场。
谁知这刘嫂子冷不丁的又冒出来了,薛氏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就连纪青青也不由厌烦: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我们家天天都这样,卖完了就收摊了呗!”薛氏没好气道。
刘家嫂子笑道:“那也是你们生意好,能偷个懒!我们就不行了,哎,起早贪黑,一天卖出去的也就你们一早上卖的那么多。”
薛氏“哦”了一声,忍住了没拆台,只是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她家的手艺哪里能够跟自家的比?一天卖出去的根本没有自家一早上卖出去的多!
刘家嫂子见她压根没有跟自己聊天的样子,不由心里暗气,心道一个乡下婆子,倒在老娘面前拿起架子来了!呸,端着给谁看?
想到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刘家嫂子只得装作不在意薛氏的态度,笑道:“听说每天下午薛大姐还卖起了啥猪头肉?好像生意也不错吧!”
薛氏便停下手里的收拾东西的动作,问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青青心里也“咯噔!”一下,暗道这人还有完没完了?偷师豆脑不成,又盯上了猪头肉了?
纪青青有些无语,也有些无奈,从没想到想要做点儿小生意居然这么多的麻烦事儿。
她以前是继承祖业,很高,根本没有遇见过这些杂七杂八的糟心事儿。
果然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什么的在哪儿都有,不光是高宅大院、皇宫大内啊。
只要有利益纠纷的地方,就免不了。
这还不算,若非四哥在县城里混得有点儿名头,每个月她们娘俩还得上缴一笔数额不低的保护费呢!
这也是她后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