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呀?”
师父顿了顿,接着道:“我在猗郇还有些事要办。”
我听了这句话又缓缓坐下了,若是寻常事,师父定不会让我孤身一人远嫁去东胥的,但她却明显不想多做解释,这么看来,一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我摸了摸缠在我手腕间的阿宝的小脑袋,低垂着头沉默不语,我心中虽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不好在师父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我不能让她知道其实我的内心一直带着对未知的恐惧……但我想,我即使不说,她也一定知道的,但即使如此,她也依旧要留在猗郇,那只能说,她要办的事刻不容缓。
“你且宽心,我办完事立刻赶到风惊同你会合,在此之前师兄会陪在你身边。”师父见我一直没吭声,猜测到我现在心绪起伏很大,忙补上一句。
我摇摇头,“师父,我虽不知你要办的是什么事,但想来定是十分紧要的,宗老头就别跟着我去东胥了,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他留在这里同你也有个照应,若你真的心疼我,便早早了结这里的事,快些去风惊看我。”
师父脸上浮现感动之色,但依旧摇头否定了我的提议:“叫他跟着你,不仅是怕你到了东胥后人生地不熟,凡事没有人商量,更要紧的是,煊王的身体不好,若是在半途中生了病,他在的话你也能心中有个底,不至于太过惊慌失措。”
我知道师父凡事都在为我着想,此时我肯定是争不过她了,但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让宗老头留在猗郇陪伴师父,君迁尘身体是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师父更加重要。
先是之前她莫名其妙失踪了一阵,再回来后,整日也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若是师父自己不肯说,我再多问也是没有用的。
君迁尘那边……叫宗老头提前开好方子以备不时之需吧,更何况,他身边自有御医照料,想来若不是急症,应该也无甚大碍才是,若真的凑得那么不巧得了重症,那只能说……都是命。
“你虽和煊王提前有了约定,但大婚过后,在外人看来,你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身子不好,你要尽心服侍才是,上次听师兄说,他除了身子差点,其他的倒也不错,人品相貌还算配得上你。”
我有些微窘,撒娇道:“师父,你说这些做什么啊!”
“这下害羞了?都快出阁的人了,这些话原早就该和你说的。你千万记住,进了煊王府,一切都要按照他们府里的规矩来,切不可莽撞,不能再像在我们府中一样,凡事无所顾忌,特别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看见好玩的便手痒,易个容就出门,你现在也长大了,知道这若是被其他人发现的后果,到时候即便是煊王有心保你,都保不了。”
师父一脸严肃,话语是前所未见的严厉,但我知道这一片严厉之下是她浓浓的担心,我不禁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师父,我会乖乖在东胥等你来的,在此之前,一定不会惹事,不然谁给我收拾烂摊子啊。”
师父被我逗笑了,无奈道:“你个小丫头。”
我扑到师父怀里,蹭了蹭道:“那师父,我会乖,你一定要早点去跟我会合啊。”
师父摸着我的头,缓缓应了一声。
人生中会有很多次别离,如司空易和司空夜光的死别,如我同师父的生离,无一不是铭心刻骨,痛至心扉,但即便再不舍,再难过,新的一天也会悄然而至,整个世界都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改变分毫,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擦干眼泪,笑着迎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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