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太子朱瞻基两日监审河南帑银一案,有些疲惫,龙榻软垫之上,半闭着眼睛,董成、薛贵侍立左右,李虎、田安站在门外。
朱瞻基思绪烦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想起了连日来没有见到蓝英,心里甚是想念,此时正好没事,想去看看,于是道:“宫中好生憋闷,你们四个跟我出去走走。”说着起身伸个懒腰。
朱瞻基又道:“对了,将那两瓶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也带着。”
董成笑道:“出去走走干嘛还带着葡萄酒?”
薛贵向董成丢个眼色,笑道:“笨蛋,太子爷一定是想蓝姑娘了。”
李虎田安也站在一边暗笑,没有说话。
朱瞻基看着四人笑道:“再要胡言乱语,我将你们四个都换掉。”
四人立马正色不敢言语,恭敬侍立一边。
于是朱瞻基穿了领夹袄,披着鹤氅,戴顶狐裘帽,手里拿着暖炉,五人出了东宫,离了大内,出了宫门,向白门胡同而去。
却说蓝英此时正坐在房中,李仁泰垂首侍立一边。蓝英道:“景涛还没有消息吗?”
李仁泰摇摇头,道:“没有,犹如失踪了一般。”
蓝英冷笑道:“姑且再等等,料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仁泰道:“你的计划是要让武林再起波澜,我们好从中渔利,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干脆让阿术将军和他的怯薛军去做,这样岂不是更好?”
蓝英道:“舅舅差亦!怯薛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示人,这样会容易暴露我们,朝廷的爪牙遍地都是,最近北边边境我们的人出入有些频繁,势必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以最保守、最隐秘的办法就是因地制宜,静观其变。”又道:“你明日就送出消息,让北边安静一点,不要引起朝廷的注意。”
李仁泰道:“好,我明日就办。”又道:“那如何才能让武林情势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呢?”
蓝英诡密的一笑道:“你放心,如果不出我所料,最近华山一定会出事,对我们来说正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李仁泰不解的道:“为何?”
蓝英笑道:“据我观察,华山内部依旧分裂,武林各派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朝廷多年来对武林不断的打压与提防,已经使武林成了惊弓之鸟,各门派之间虽一片和气,但也是各为其事,只图相安无事而已,此时的武林就像平静的湖水一样,太安静了,如果此时丢下一枚石子,必定会涟漪不断,到那时我们再推波助澜,势必会波涛汹涌。”
李仁泰恍然大悟道:“这一招无风起浪,真是高呀!”随即又是眉头一皱,道:“那又何时丢出那枚石子呢?”
蓝英冷笑道:“我在华山之时石子已经丢下了,我敢断定,华山一定平静不了。”
李仁泰道:“难道在华山就已经实施了你的计划?”
蓝英道:“准确的说刚出南梦溪我就暗中留意了,只是恰巧被我抓住了机会。”
李仁泰只觉得蓝英更加的深不可测,城府极深,心里感觉一阵恐惧与默然。
李仁泰道:“你上次说你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是谁?”
蓝英目光炯炯,冷笑道:“所谓的王牌随时可以转换,舅舅不必担忧。”
李仁泰不明所以,又猜不透她话中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什么。
蓝英又道:“如今就看阿术将军的了。”又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李仁泰只好退出房间。
就在李仁泰退出房间之时,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李仁泰看不真切,眉头一皱,全身戒备,喝道:“是谁?”
只见那人趴在地上,四肢挣扎,坐在地上,倚着墙壁,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还在不断的流着血,痛苦不堪,喘着粗气,那人将手里的刀放在地上,看着李仁泰口道:“救救我!”
李仁泰看着奇怪的来人,神情凝重,轻轻的走过去,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看着李仁泰,犹如流血过多,有气无力,已经不能说话,忽然直挺挺的向旁边倒了下去,昏死了过去。
李仁泰大惊。这时蓝英听到外面动静,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来到院中,看着地上的那人,道:“怎么回事?”
李仁泰仔细的看着那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人是谁,不过他伤势很重,不加以救治,必死无疑。”又看了看那人的伤口,分明是刀伤,又道:“估计他就是朝廷这两天搜捕的要犯。”
蓝英眉头一皱,道:“那就把他丢出去,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仁泰道:“是。”李仁泰一低头,只见地上那把刀泛着丝丝寒气,透人心骨,顿觉这把刀绝非凡品,拿起细看,大吃一惊,道:“这把刀难道是………。”
蓝英也是一怔,道:“怎么了?”
李仁泰道:“这把刀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火凌刀,早年间我行走江湖,曾经见过。”
蓝英一惊,看着地上的那人,道:“难道他是铁刀门的弟子?”
李仁泰点点头,若有所悟的道:“是了。铁刀门一夜之间覆灭,江湖上闻之色变,各门派更是心照不宣,除了朝廷的锦衣卫有这种手段之外,天下再无哪个门派能做到。”
蓝英眉头一皱,看着火凌刀,道:“你是说,此人来到京城是为了报仇,进而被锦衣卫追杀?”
李仁泰道:“应该就是如此。”又道:“我看此人拥有火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