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远将军一进来,倒头就拜,态度端正,“见过桐皇子。”
礼仪一板一眼的,像他这个人,方方正正的脸,很严肃的样子。
沐桐打量了他两眼,心中猜测他的来意,“益远将军不必客气,不知有何要事?”
他懒的猜了,生病嘛,还是少想少思。
半秋站在沐桐身后,有些好奇的盯着益远将军看。
益远将军的脸转向门口,扬声命令道,“将人带进来。”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男人,将一个年轻女子推进来。
女子一身素服,长发披肩,全身没有一样首饰,朴素极了,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
不施脂粉,清秀极了,眉眼如画,是个美人胚子。
但,这样的美色还是没办法打动这两个人。
要知道,沐桐从小面对的是慕容清清那种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级别的。
而沐霁月国色天香,清艳绝伦,半秋是看惯的,再看别的女人,总觉得哪里不足,比不上自家的主子。
见他们神色淡淡的,益远将军眼神一闪。
沐桐一看到这个女子,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又是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清波感受到了那股嫌弃,委屈的红了眼眶。
益远将军看在眼里,轻轻一声叹息,特意向沐桐拜下去,“小女不懂事,得罪了桐皇子,张家上下寝食难安,特将罪魁祸首的送上,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虽说桐皇子是失败者,但事事难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谁知道哪天翻身了呢?
沐桐一脸的蒙逼,什么叫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是他想的意思吗?
“什么?”
益远将军怜悯的看着张清波,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管您怎么做,张家都不会有怨,桐皇子不必有所顾忌。”
这是鼓励沐桐子大开杀戒?半秋呆呆的看着,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张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这么做人的吗?有这么说话的吗?
有机会一定要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张清波的眼泪哗的下来了,大声呼救,“桐皇子救救我,我不想死。”
“死?”沐桐下意识的看向益远将军。
益远将军的脑袋高高的仰起,默默的仰望。
张清波哭的可伤心了,“桐皇子,求你了。”
一声声带泪的哀求,让沐桐懵了,神马鬼?
他的反应远远没有沐霁月灵敏,要是沐霁月在,第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用心。
但沐桐真心没想的那么多。
益远将军哀声叹气,愁眉苦脸,“桐皇子,小女做了不得体的事,名声扫地,已经不配当张家的女儿,我特意带来请罪,还请不要怪罪张家。”
半秋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身份是生出来的,难道还有配和不配之说?”
这也太不靠谱了,作父母的如此说自己的女儿,真的好吗?
要是换了她,早就气炸了!
益远将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严厉,但半秋胆子很大,根本不怕这些。
“她让张家颜面全失,张家就能将她赶出去。”
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才是真理。
但半秋才不吃这一套,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
张清波浑身一颤,又惊又怕,抖个不停,“不要,不可以,父亲,求您不要这么心狠,不要赶我走,否则我会死的。”
益远将军一脸的无奈,他是不忍心,但没有办法啊。
“波儿,为父也不想的,但是,张家是百年世家,规矩名节最重要,断不能为了你一人的过失,而让张家满门受辱。”
这是什么话?半秋嘴角直抽,直接给益远将军定了一个迂腐又脑残的确认戳。
为了所谓的家族名声,不惜赔上亲生儿女的幸福,这种人不要太多啊。
在他们心里,儿女一生出来,就是他私有物,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算被打死了,官府也不能怎么着。
张清波哭的快晕过去了,“父亲,你是您的亲生女儿啊,而且你说过,我是您最疼爱的女儿。“
就是这么疼爱吗?
给了我希望,又狠狠的灭掉希望?
没有这么玩的!
益远将军满眼的痛惜,“是,但比起张家的百年声誉,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我自己惹了事,也会以死谢罪。”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眼角湿了,别提有多感人了。
沐桐的心一软,可怜天下父母心,哎,真不容易。
正在感动中,后背一痛,被半秋掐了一把。
沐桐微微侧头,干吗呢?没听见这么感人吗?
半秋撇了撇小嘴,感人个屁,怎么听都觉得好假!
反正,这种场面她见多了,根本打动不了她。
哎,桐皇子还是太年轻,太没有见识了。
他们眉来眼去,全落在益远将军父女的眼里。
张清波的眉心一跳,猛的拔高声音,“不,父亲,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她大声尖叫,大声哭泣,情绪特别的失控。
益远将军板着一张老脸,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你是死是活全是在桐皇子一念之间……”
半秋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真的是亲生父女吗?不是领养的?”
张清波的哭声一止,震惊的看着半秋,这还是正常人吗?
沐桐耳根子一阵清净,好受多了,“不好说,有这个可能性。”
哪有亲生父亲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