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陆上,不知在哪个国哪座山哪个洞的哪处旮旯里,传来一声惨痛的嘶吼。
一名身材健硕的红发男子全身冒着黑气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滚,滚得一身黑泥。他捂着自己的右腕,额头上渐渐被逼出了冷汗,可是这锥心之痛一阵紧接着一阵,再也没停过。
凄迷的夜色,沉痛的呼喊,回荡在荒漠的上空,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朋友,你且听老人家一句劝,还是舍了你这没用的右手吧,不然还没等你那主子长出来,你就先痛死了。”
幽暗的山洞里悬空吊着个煤黑的身影,借着洞口那点微弱的光,仅只看清那蓬乱的白发,和干瘪的老嘴。洞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一抹说不出来的怪异香气。
那香味很熏脑子,寻常人闻着闻着也许就糊涂了,但那老鬼还十分精神,笑嘻嘻的模样一点也没变过。其实走近一步,方可以看清他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肩上、胯边白骨嶙峋,已然是没有几块好肉了。
若不是封住了五感,保不济会痛得哭死去。
他瘪起嘴,一副很好心的模样嘟囔:“年轻人啊,就是吃不得苦,这点痛都忍不住,也不知道怎么能做大事。你就别为了老夫了,老夫对你们这些小魔崽子没兴趣。”
“你住嘴!”那红发男子滚了一阵子,突然忍着痛跳起来,就想先抽那老鬼两嘴巴解恨。
那老者却并不害怕。反倒很体贴将脸伸出来给他消遣。
“来打,用力打,打断了脖子就呜呼了,正好老夫什么也不想说,唉,活着真没意思,没酒没肉也没美人跳舞,整天跟这些虫子蝎子呆在一处,好腻啊。”
他是来春游的?还是来坐牢的?
那红发男子咆哮一声。左手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立时将地面轰出个坑来。
那老者掖者嘴角发笑,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小朋友啊,老夫说过很多遍了,除非你们能对老夫搜魂,否则休想在老夫这里打听那件东西的下落。殳渊想复活。还得等上个几百年哪,九九八十一颗佛母果的种子不那么好找,嘿嘿,就算找到,他也一定长不大……”
那红发男子被他气得半死,可是他还嫌不够似的。还继续歪头歪脸地乱侃:“魔族的护法一个比一个没用了,连个老头子也对付不了。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他痛心疾首,仿佛那红发男子丢了他的脸似的,红发男子的肺都快气炸了。
“死老鬼,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他勉强抬起左手,掌心呼呼地向外冒着黑气。声势十分浩大。
而在此际,横里突然插来一道窈窕的魅影。一名满身法铃的女子气哼哼地一挥广袖,道:“司鹰,要上刑就让我来,看我不折磨死他!”
那女子胸口高挺,丰满的堆肉正对着那老者,一颤颤地像两块大号的豆腐脑,她身上穿的布料十分之少,裙叉竟开到了腰上,动静之间隐约可以看见裙底系着一块小号的三角布,一身铃铛大大小小,缀在肩上,系在发上,乌发如流云般泻下,衬得红唇更妖,凤目更魅。
好一个蚀骨的毒美人。
可是那老者将头一偏,十分傲然地叹了口气:“上刑吧,看你们还有什么新花样,不过肉身诱惑就不用试了,老夫年纪很大了,对小姑娘没兴趣,还是喜欢年纪大一点的,最好是穿得密实一点的。这温柔乡里的事,你们魔族就可比不得我们人类有风情啊,试想整天像个馒头似的露着,谁还能对着有食欲。你们吃过粽子吗?你们知道粽子为什么要在外边裹一层粽叶吗?那叫神秘感……天下男子送女子礼物,为何还要拿个盒子包起来,小姑娘,这个叫情趣……”老者说得一套套,表情认真又严肃。
魔族的某男某女就这么束手干站着,好想马上打死他。
……
化身成为小金人的温小喵像恶虎出笼般扑向了那只魔手,一把按住了张口便咬。
细水长流奈何不了它不要紧,温大仙儿的牙口完全可以顶十把中品法器来用。
她咬,她咬,她咬咬咬……咬得满地黑烟,咬得魔手千疮百孔,咬得楚修月胆战心惊。
楚修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曾经被她咬过的嘴唇,想想那时候的抵死缠绵,不由越想越惊。可见嘴对嘴的时候,温小喵还是留了三分理智的,不然他就永远做不成这一朵安静的美男子了,被咬得破了相的美男子,还破在嘴上,这估计也挺瘆人的。
四只龙爪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唬住了,各各停在空中围观。老龙更是瞅得一身僵直。
它怔了半晌,蓦地喟然出声:“唉,好牙口,这口牙如果是属于老夫的就好了。”
楚修月:“……念烛前辈,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再这样下魔手吃进肚子里了。”
出手,还是不出手,这是个问题,他尚在犹豫,谁又料到会突然出现这么样的一幕。
现在,他和温小喵同在残破的法阵中心,他只能傻站着,看温小喵如狼似虎地“大快朵颐”。魔族到底是三凡五界之外的生物,通常不受六界规则的约束,也不知道她这样吃下去会不会闹肚子。还有就是,温小喵肚子里的杂物已然够多了,好不容易理顺了灵力,炼化了青罡印,又融合那颗来历不明的金珠,可别又再弄一份魔力进去添乱。
要不要阻止她?
一念转圜,却已经晚了。
“呸!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吃进肚子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