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师兄……江可儿对霍玠的称呼变了。
“说人家sān_jí跳,自己也不差嘛。”
温小喵眯了眯眼睛,从眼缝里看天上那半边白月,清浅的白光撒光眼底,折射出来也是冷冷的。是夜,温小喵躺在楚修月睡过的那张床上,彻底失眠。
那个莫名其妙的仇人,莫名其妙地跑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她的心思在这件事上转悠了不到一息便已放下,心里反反复复惦念的却是另一桩事。
温小喵绝少担心他人,特别是楚修月,毕竟他的修为高出自己那么多,就算是在慈云秘境时被她不小心刮了一层油水去,那十几年苦修的老底总还在的,直到那次孽龙出窍,差点令他魂散,她才蓦然发现,原来冷月公子也不是传说中那么无懈可击,而听了楚修月的过往故事之后,她更定认这是个比自己还倒霉的熊孩子。
“为什么还不回来呢?走了那么久一点音讯也没有,都不把我当朋友……”
月光从窗格子里照进来,正好照在床上,温小喵抱着一床被子滚来滚去,满肚子都是这样的问题,她的神识一到夜间就异常敏锐,而伴随而来的还有心中的忐忑不安,她从来没这样焦灼过。
虽说楚修月去哪里,干什么去,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可是温小喵就是觉得难过,说不出来的彷徨堵在胸口。久了,似乎能发酵,似乎能渐渐变酸。她翻来覆去也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种陌生的情愫源自何方。
难道她这是在关心他?想到这个,她连自己也禁不住有些震惊。
在九回之阵也好,在经阁也罢,见不到与楚修月相关的事物,她还能忍着不管,可是这里。一景一物,一花一草……唉!
温小喵又翻了个身,正对着窗口看着院子里的那蓬绿水竹。
这竹子是楚修月亲手种的,而上面系着的几十个傀儡娃娃却都是温小喵跟余在竹学习做人偶的失败品,她的手艺太差了,做出来的东西。精致不足,狞狰有余,就好像跟鬼娃娃似的,放在院子里根本不够看,胆小的乍然看一眼,说不定还会跳一吓。
夜里。有人在唱歌。
那声音飘渺,音调也是七弯八绕地。有如海上行船。
歌声飘上去的时候很尖细,很像某种鱼类的啸叫,而低下去的时候,又像是从肚子里硬逼出来的呜咽,咕咕呱呱有如是蛙鸣。害得温小喵好不容易有了点悲风伤秋的情绪,却又这样弥散无踪。
“死猫!”
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来自于另一只宠物,菜菜。
菜菜总是坏事的高手。不管何时,何地。在何人面前,她就是一傻二呆三白的模样,仿佛从来不知道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儿。温小喵还想对着月亮低叹两句,抹一把相思泪呢,结果全被这家伙破坏掉了。
“唱得这么难听,难怪二狗子他们一听说要她去卖唱,就吓得脸都青了。”她听了一会儿,觉得这歌声有如魔音降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自裁”了,现在拓风楼里正在招魂唱哀。温大仙儿卷着被子试图捂住耳朵抵御这样的折腾,陡然听隔壁的沈琅琅一声低喝。
“谁?!”夜间有风,灵气波动,没听门响也没有窗动。
两道人影从那蓬绿水竹前接连闪过,在庭中无声地换了一招,楼上的歌声戛然而止。
“不怕死的,居然有胆子来拓风楼偷东西?”温小喵一个翻身坐起来,扬了扬眉毛。
为了试试自己的布阵水平,她刻意没打开楚修月布下的那个反杀阵,而是照葫芦画瓢地下了两重幻象阵,但是那幻象阵不知何时竟被人破解了。
来自不善啊。
温小喵翻身游出被窝,贴着墙面蹿了出去,与此同时,楼上住的二狗子也跳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追向那两道黑影,距离缩短的同时,沈琅琅和那黑影又换了一招,这次却是用上了一点低阶法术,一声轻吟,沈琅琅祭出了银笛。
银笛上有紫色雷丝流动,使得四道影子略略减淡,温小喵夜视能力较好,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嗬,原来是可儿姐姐——”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呐,温小喵小偷小摸地混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地盘上还给人闯空门。没想到这人还会解阵,倒是低看她了。
温小喵迅速朝门口望了一眼,看见那半开的阵心,她忽地眸中一暗。
那幻象阵,像是被人从里边解开的!阵法的法纹没有破,只是少了几颗灵石。
有内贼!
温小喵掌中凝成出一团白光,江可儿被那白光晃住,微微侧过脸。
“好歹是同乡,给你个见面礼!”温小喵笑笑,白光化作长弧,照着江可儿的面门砸去。
“哼!”江可儿开出一道铁盾,及时挡住了温小喵的偷袭。
温小喵趁她格挡之机变换方位,扬手撒出几点灵石,将幻象阵补完,并预备辅以灵力发动法阵。动作一气呵成,半分迟滞也没有,那边的沈琅琅暗赞了一声,顺势从另一侧包抄而至。
二狗子也欺身近过来,三人呈角鼎之势,将战围缩小到丈余左右。
温小喵虚晃一招,扬手又是一记白光,这一次却藏了些后着在里边,白光内里绿芒闪动,分明是一把把游走不定的叶刃。水与木两种法术混合在一起,颜色亮灼,比普通的水系法术又多了几分繁琐,沈琅琅却瞧出了一点门道。
温小喵手中的光球并非普通的法华,而是经由刻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