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桐警惕的向车厢后壁挪了挪,虽然车厢一片漆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某个人狼崽子一样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不放,江碧桐在脑子里迅速的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出了在他府上跳桌子那件事,真没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捋完了?”
“嗯,捋完了。”回答完,江碧桐就睁大了眼睛,这妖孽,读心术用的炉火纯青呀!
“说说吧!”
和江碧鸣欠揍的语气一般无二。
“我不该在你府上跳桌子,不该直呼你的名字,可谁让你不见我的,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会去你府上找你吗?你还端架子,摆谱子,甩脸子。”
“哟,这么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江碧桐很想抹黑给他一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咳!”某人尴尬的咳嗽。
车厢又陷入诡异的沉默,连两人的呼吸都细不可闻,良久,李瑾才缓缓开口,“江碧桐,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碧桐心口“咚”的一声,被大锤砸了一下。
“既然你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你问的两个问题,一个本王多少能懂一些,好像是个地名,另外一个2502是什么?”
“还有今日在六哥脸上画的画,别和我扯什么在禅光寺梦见的东西,禅光寺出过什么牛鬼蛇神,本王比你清楚!”
呃,江碧桐无力的靠着软枕,“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确实是江碧桐。”
再度沉默,车轮隆隆声透窗而入,似乎碾在两人的心上,直到江碧鹄的声音传来,七王府到了,李瑾伸手打起车帘,七王府门前的灯光照了进来,照亮他半边脸颊,“你最好记着,离李珺远一点,自寻死路的事情一次两次也就够了。”
李瑾跳下马车,江碧桐一拳打在软枕上,是她不想离李珺远一点的吗?分明是那个毒蛇一样的男人时刻想把她缠绕窒息然后一口吞掉吧?
累,太累了,本来穿越成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江碧桐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恩戴德,如今这情况,怎么像是一个漩涡,江碧桐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吞噬,可偏偏她连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都不知道,就是想回去受挤地铁的罪也没有门路!第一次,终于知道了绝望两个字怎么写了,事实证明,她的绝望来的太早了。
接近子时,街上早已没有人了,马车颠簸颠簸,江碧桐正昏昏欲睡之际,一枚羽箭“咻”的一声,穿过车窗擦着江碧桐的脸边过去,钉在了木板上,江碧桐瞬间清醒了过来,“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小心肝儿啊,那叫一个颤抖,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粘腻,只一眼,就昏了过去。
七王府,漆黑一片的书房。
一个跌跌撞撞的黑影“噗通”一声跌进了书房里,跪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利,咱们的人没有机会出手就被人射杀了,江家公子和小姐给人劫了!”
黑暗中临窗而立的李瑾转过身来,“你尽力了,去包扎吧!”
“是。”
男人尽力维持稳定退出了书房,只在书房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道,李瑾在炉火上放置了一壶春山,不多时,茶香弥漫开来,终于缓缓的驱散了房中的血腥。
对于血腥味道,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并州的日子没有一日是太平的,几乎每日都能见者血腥,可偏偏他亦受不住熏香,久而久之,房间里,书房里,炉火上放置茶壶成了七王府的必备,不为喝只为了闻,也为了让自己的烦躁纷乱的心绪能宁静下来。
不多时,何明推门而入,看见炉火上沸腾的茶水,欲转身去打水清理地板,却被李瑾自身后叫住,“跟丢了?”
何明点点头,“三公子和四小姐是被分开带走的,我们的人跟了不过两条街,就不见踪迹了,而且带走四小姐的似乎不是六王府的人。”
李瑾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声在沉默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楚,何明亦安静的跪着,他知他正在思考,需要绝对的安静。
“何方何亮。”
两个人影从屋檐上翩然落地跪在地上,“属下在。”
“何方带人去查所有的青楼,左相府上的暗产要多加留意,务必隐蔽,不能声张,何亮通知将军府请江将军即刻进宫面圣,将情况禀告父皇,然后请求封锁城门,顺便搜查客栈,理由嘛,相信大将军知道该怎么说,至于四小姐何明随我去跟丢的地方。”
话落,李瑾几乎没有停顿,大步踏出了房门,何明迅速起身一路小跑才在大门处追上了他,“爷,这个事情爷不宜牵扯其中。”
“何明,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此次从并州回来,有些事本王就躲不开了,既然躲不开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至少结果无怨无悔。”
刚过丑时,临州城一片安静,李瑾和何明纵马奔驰在长街上,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七绕八拐,何明带着李瑾转入了一条幽深黑暗的小巷子,主巷很长,边上分叉出来的支巷更是多的像是蜈蚣脚,亲眼见到,李瑾终于知道为什么何明会把人跟丢了,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任你人再多也不能面面俱到。
策马而立,漆黑的眼眸望向主巷的尽头,手指在马背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此处距离如意酒坊不远,不过隔了两条街,也就是说从他的七王府出来,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