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抬起眼皮横扫了一圈,坦然接受这些晦涩不明的眼光,眉宇间那股子桀骜之色突显而出,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撇开脸或是低下头。
荣昭转向高云鹏,道:“高大人吃醉了酒说胡话,本王妃本不该和你一般计较,但今日是家父的寿辰,你这个样出来捣乱,实在是有失体统,也让人贻笑大方。”她冲外一扬声,“来了,将高大人请出去。”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让我说中了吧。”高云鹏打了个嗝,一股酒味,“舌头也大起来,你别以为搬出王妃的身份就能吓着我,我妹妹还是贵妃哪,还是你婆婆哪。”
他审向萧珺玦,一乐,“婆婆是婆婆,但你想嫁是晋王殿下才是,你是想当温贵妃的亲儿媳妇。”指着萧珺玦,“这个,你心不甘情不愿,看得上才怪。”
脚下已经凌乱,摇摇晃晃高云鹏就向着萧珺玦去,拍到他的肩膀上,道:“楚王,下官奉劝您一句,荣昭这个女人不但毒如蛇蝎,而且还水性杨花,你呀,小心戴绿帽。”
荣昭大怒,拍桌而起,怒喝道:“高云鹏你大胆!”
“再侮辱本王的王妃,下一次本王就拧断你的脑袋!”荣昭的话音还未落,就见萧珺玦拧住高云鹏的手“咔嚓”一声就给拧断了,高云鹏痛不欲生,一下子就从酒里清醒过来。
“啊——”
他抱着手,一声痛叫。
萧珺玦面不改色,声音仿佛是从冰窖里钻出来的散着寒气,“夜枭,将他扔出去。”
“是。”夜枭可不管高云鹏是谁的弟弟,提着他的衣领就给拎出去了。
众人都忡愣住,一时傻傻的望向楚王。
萧珺玦眼皮不抬,夹了一口菜,吐出两个字,“吃饭。”
素闻楚王在战场上有阎罗王之名,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杀人无数且手段凶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高云鹏不过是说了句不好听的话,他就将人家的手拧断,还真是恣睢暴虐。
而且算起来,高云鹏也算得上是他的舅舅,这都下死手。若是别人,恐怕还真就要直接弄断脖子了。
众人对着这个阎罗王都已心存畏惧,刚才热热闹闹的气氛寂静一片,没有人再多嘴说一句话。
特别是一桌子吃饭的人,他们离的最近,听得高云鹏骨头碎裂的声音真真切切,此时拿着筷子都觉得自己的手腕疼。
还是荣侯爷出来说了几句缓解气氛的话,又挨桌挨桌的敬酒赔不是,场面才见见平稳下来。
荣昭心里却是美美的,本王的王妃,这句话怎么越想越好听哪。还有他刚才拧断高云鹏手腕的样子,怎么就那么英伟不凡哪。哎呀,实在是太男人了。
她的嘴角微微抿起笑,觑看向萧珺玦,眼中的情意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全部暴露出来。
这一场闹剧并没有影响什么,只不过高云鹏说的话还是让人深思了下。然而这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当成谈资聊一聊没几日也就过去了。
但这事也没完,第二日温贵妃就传萧珺玦与荣昭两人进宫。
高云鹏告状告到宫里,让温贵妃为他主持公道。
昨晚荣昭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想着荣昕的话,此时坐在温贵妃宫里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手肘杵在椅子扶手上,手支着太阳穴的地方,眼睛睁睁阖阖,高云鹏的控诉就像是催眠曲似的,让她更加昏沉。
“贵妃娘娘你可要为臣做主啊。”要荣昭说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恶心死了,那高云鹏说到最后,还留了几滴泪,装腔作势往地上一跪,大有一种温贵妃若是不为他做主,他就不起来的意思。
这声音突然大起来,荣昭一个恍神,打了个激灵。
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有流口水。
与萧珺玦对视了一眼,她又要靠到他身上接着睡。
“楚王妃。”温贵妃皱起眉头,见荣昭如此,甚至恼怒,唤了她一声未得到回应,又喝道:“楚王妃!”
这一惊一乍的,荣昭心脏“噗噗”一跳,不耐烦的看向温贵妃,好像还没有清醒,突然站起来,道:“我们可以走了啊?”
“混账!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楚王府吗?在本宫面前你也这般不知道礼数,当众睡觉,简直不成体统。”温贵妃训斥道。
萧珺玦拉着下荣昭,荣昭看了眼他,不情不愿的坐下,对温贵妃道:“我昨天因为高大人受了惊吓,一夜都没怎么睡,今天一大早又被温贵妃您叫到这,我能不困吗?这是人之常态,我也违背不了。”
“放肆放肆!”温贵妃连喊两句,面露威仪之色,“你是怪本宫了?”
温贵妃最善伪装,在所有人面前她就像是一朵白莲花一般高洁温婉,何曾有几人见到她这气急败坏的模样,简直和她平日里树立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也真的是没法伪装,面对杀害她亲姐姐的凶手,她装都装不下去。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荣昭是真凶,但听信了荣曦的话她已经认定。那恨意就表露在外面,顾不得还保持着一贯的风度。
荣昭却不惊讶,先不说从高氏死了以后她就对自己恨意浓浓,就是上辈子温贵妃比这更丑恶的嘴脸她都见识过。
如今只是指着她的鼻子训几句,已经是收敛了几分了。
荣昭往萧珺玦的方向的椅子扶手上靠了靠,侧身对着他,这个动作也是背对着温贵妃,脸向外看,“倒不怪温贵妃,只是有些事无聊,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拿来说事。浪费时间,有这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