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噙着泪水,看着他。
沈墨琛眉头猛地一蹙,动作粗鲁地从架子上扯了浴巾,一把把我从浴缸里面打捞出来,用浴巾包着我大步流星地出了浴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整个人也跟着扑了上来,一只手臂从我脖子下面穿过,搂我在怀里,我的眼泪还在大滴大滴往下落。
他用手拍着我,扯了纸巾给我擦泪:“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一声又一声地吸着鼻,他不关心我的时候,觉得委屈,现在关心了,我却更觉得委屈了。
“行了,再哭明天眼睛都要肿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了,你想想,要是真有了孩子,你身子负担不起,怎么办?那时候要是再后悔,怎么来得及,是不是?”
尽管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沈墨琛还是耐心地跟我讲着。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刚刚的任性,也为了,刚刚自己心急之下,说的那一句“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要我吃药,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我知道。”我把脸埋在沈墨琛怀里,连声音都是破碎的。
“好了好了,你要说的我都懂,不哭了好不好?”
我哽咽道:“嗯,对不起,墨琛,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说你,你刚刚也很痛心是不是?”
被我那样说,肯定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没关系,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不用考虑我,你想怎么发泄都可以,只要你不为难你自己。”
“不,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我我对不起。”
“没事,不哭了好不好?”
“嗯”
嘴上答着,可哭声却还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沈墨琛见势,伸手关了屋里的灯,埋头下来,用唇堵住了我的抽噎。
嘴里又咸又涩,可我们俩就像是被点燃的枯草一般,吻得火热且难舍难分。
可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最后挺、入的时候,沈墨琛把头埋在我的耳际,一声又一声温柔地叫我的名字,还夹杂着好几声对不起。
他把头从左边耳朵转向右边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沈墨琛沉亮的眼里,也有泪光在闪烁。
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身边没有人了。
沈墨琛去哪里了?
我的目光很快在屋里扫了一圈,最终看到阳台上那抹猩红。
沈墨琛坐在躺椅上,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眼睛定神在院外,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哪里,竟然看得这么出神。
上一次看见他独自在阳台上抽烟,还是大家都以为我被那个人轻薄的时候了。
我翻身起来,昨晚是沈墨琛抱我过来的,鞋也还在浴室里,想了一下,我干脆光脚走过去。
“墨琛。”
我惺忪着眼叫他。
沈墨琛闻言转头过来,定神看着我,很快灭了手里的烟,还把周围的烟雾都用手散开了。
“怎么突然醒了?”
“不知道,突然就醒了。”
这一晚,既没有做梦,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却恰巧在午夜醒了过来。
倒是他,怎么醒来会在这里坐着,我定神看他:“墨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你别瞎想,我就是睡不着起来抽支烟。”
可我却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手是扣着躺椅的,我将信将疑地问他:“真的?”
“嗯。”他的目光扫向地面“怎么不穿鞋?”沈墨琛的声音大了一些,说着他就要起来,我忽然被他提醒,害怕被他责怪,更快地一步跨过去,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去了。
以前因为这种事,我被他教训的次数不少。
沈墨琛先怔了一下,随后在我屁股上拍了拍,往里给我腾了一点空间出来后,沉声道:“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下次再不穿鞋,我肯定不饶你。”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人家刚刚不是没有找到鞋子嘛,你就装没有看见,反正就几步路。”
“就几步路,寒从脚起,你不知道吗?”沈墨琛轻声说。
“你怎么像一个念经的老和尚一样啊,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我抱怨他。
“大一天也是大。”沈墨琛淡道。
说到这个问题,我想起了沈墨雨。
“你和沈墨雨,关系一直都这么僵?”
“你觉得呢?我五岁之后才回到沈家,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他们恐怕做梦都想整死我。”沈墨琛说得很淡,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其实我真的不太明白有钱人的世界,明明就已经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去争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呢?
有些甚至走到头来,钱情两空,这样处心积虑地厮杀,有什么意思?
“有些事,你还不懂。”沈墨琛颠颠手,把我抱紧了些:“这个社会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它远远比你在心里想的,要复杂太多,但是情感,就空乏了,感情这个东西,对于生存和野心来说,太没有重量。”
“你也会这样吗?”
“会。”
即使知道这是必然的,但是听到沈墨琛亲口说出来,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黯然。
“放心,对你,我永远不会。”
“好。”我理解道。
好多人,要是有沈墨琛这句话,可能会觉得是上辈子做了造福别人的事儿,可我却只想要沈墨琛可以不要活得这样累。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又睡了过去,恍惚中,沈墨琛小心翼翼起身拿了薄毯过来,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