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自然是端王府中最好的一辆,虽然外表不是很起眼,可是里面却布置得极为舒适。
秦正泽斜靠在软枕上,闲适而又慵懒的模样看得沈清墨牙根痒。
他又开始了!
这分明是在记恨他提醒了一次之后,她又喊了一声“礼渊”。
“你若是一直小心眼的放不下,我也不想勉强你,我……”
“你想怎么样?”
沈清墨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下一瞬她就觉男人已经翻身将她抵在车厢壁上,一双慑人的墨眸深深的看着她,再次声音低沉的问道,“你想怎么样?你倒是说说!”
“我……”
“我不准你再想他。”
“我……”
“我不准你在念着他!”
“……”沈清墨轻轻蹙眉。
秦正泽却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我在京城有几处别院,离端王府最近的一处院子不算顶大,但是环境清幽,布置极好,也没有人知道那是我名下的产业。我将那一处院子给你,可好?”
虽然是问句,可是却不打算听到拒绝的话。
他可谓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极为周全了,他不想看到沈清墨再拒绝。
沈清墨知道难以扭转他的想法,便也懒得和他争辩,淡淡点头,“好。”
可是她却也有要求,“我以后会和礼渊保持距离,但是我也没办法做到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顿了顿,沈清墨继续说道,“阿泽,礼渊救过我的命,我承认之前也的确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甚至……但是,我现在既然回到了你身边,我就希望你能不要再一直介意这些事情,也不要逼着我和他陌路不相见。”
这些话虽然说出来会伤到他,可是却非说不可。
不说能怎么样?
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爱着自己,可她却只有一个,只能选择一个人。选择了一个,就必然会伤到另外一个。她选择了回到秦正泽的身边,只因为她爱他,她一直爱着他,从未变过。
可是,她也不想伤纪礼渊太深。
说不清道不明的,她虽然不想面对,却也只能可耻的承认,她对纪礼渊也有些放不下。虽然这种放不下的并不是爱情,而是类似于亲情的一种小小的依赖。
“你还想见他?”秦正泽倏地伸手抬起沈清墨的下巴,眼眸越幽深。
他语气不善,可沈清墨却更加倔强。
“的确,我并不打算以后太过避开他,但是我会谨守分寸,不会越过朋友的界限。礼渊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也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她知道最好的做法是狠狠的切断和纪礼渊的联系,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她和纪礼渊之间已经有了月盟的牵扯,为了秦九的伤势他们也会避无可避的见面,甚至要对付燕水媚可能还要求助他……怎么可能断得干干净净?
“你不能为我而放弃他?”秦正泽觉得喉中有些涩。
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沈清墨或许对纪礼渊也有些生情了,可是真的听到她的话从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止不住心中四散的怒气和担心。
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许多。
会不会她在回到他身边不久之后,便会再次离开他,又重新去到纪礼渊的身边?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纪礼渊并不逊色于他,他一直对她一心一意,没有像自己这般魂淡的伤过她,难保她不会……
喟然一叹,秦正泽无力的翻身坐起,闭上了眼眸。
沈清墨整了整衣服,眼神复杂的看着闭目静思的秦正泽,想要解释,可嘴巴动了动,终究也没再说出什么来。
马车一路向前走,可是车厢里面却静寂无声,再没一点声响。
宝三在外面赶车,里面的动静也听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等到了目的地,沈清墨便觉秦正泽说得的确不错。
这一处院子有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叫雅筑小居,虽然不是很大,可是精致清雅,她一见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有几个下人守着,经常有人打理,屋子里再稍微添置一些东西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多的麻烦。
宝三奉命去采购必要的物件,屋子里就剩下沈清墨和秦正泽两人。
此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灯光昏黄,两人虽然站得远远的,可是灯光照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依偎在一起,那么亲密。
秦正泽看着墙上相依相偎的影子,默默不语。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沈清墨也是一愣,再看向秦正泽坚毅俊朗的侧脸,她心里蓦地一颤。
这个男人……虽然她这一年过得极为的浑浑噩噩,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甚至,为了和燕水媚虚与委蛇,他比她还要难过很多。
想到修罗界中的种种,沈清墨说心里没有悸动是不可能的。她眼中的柔情泛起了丝丝涟漪,连带着唇角也带上了一丝浅笑,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般的轻松。
“好几日都没沐浴了,我先去沐浴一番。”沈清墨轻轻说道。
秦正泽恍然回神,“好。”
他神情依旧淡淡的,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便又开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墨径直走到屏风之后,下人早就准备了热汤,跨入木桶之中,久违的感觉顿时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眸子。
轻轻的撩起水淋在白嫩的手臂上,水复而滴回木桶中出一阵阵暧昧的轻响。
沈清墨一捧一捧的掬水,水声便像是一曲琴音响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