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一怔,旋即眼眸柔和。
她还是这么温柔,温柔得极为傻气。
就算他连累她变成了这般模样,只要有一丝反应,她竟然还是在担心他会伤心难过。想到那个认真缠着自己的木绿,想着那个不耐烦问他还要守着沈清墨多久的木绿,想到那个低声委屈又决绝在他耳边说着那些话的木绿,秦九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勒紧,他只有仰着头才能让眼眶的湿润不要滑落。
男人的泪,若是有,也只能流向心底。
“木绿,你赢了。”他缓缓说道。
此后,也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忘记她。
爱而不得的苦他尝到过,他也让她尝到过,那么之后……便由他来守着她吧。他的偿还她不想要,偏偏还要让他对她更加愧疚和心疼,那他就满足了她又如何。
也许不是爱,也许在之后的岁月会慢慢变成爱。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早就打算孑然一生。
也许她会回来,也许她再也回不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的静寂岁月过了那么久,不在乎永久的沉默。
……
“秦九怎么样了?”袖手站在树荫之下,纪礼渊的一袭白衣看上去犹若天山之雪,炎炎夏日里看上去有几分凉意。
沈清墨坐下来,将桌上冰镇在冰桶里的酒壶提起,到了一杯色泽暗红澄净的酸梅汁一饮而尽。
喉中的干涩缓解了几分,她说道,“还好。”
想了想,又补充道,“身体看起来没有大碍了,但是精神似乎不大好。哎……我觉得现在不太好问当时生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劝。能让他难过的是木绿吧,毕竟他已经习惯了木绿的存在,木绿这么一离开,他肯定会受些打击的,只希望木绿能快些回来。”
“木绿?”纪礼渊清冷的眸光透来。
“对啊。”沈清墨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汁,不过这一次小口喝着,“我觉得他现在可能就是不习惯,等到木绿回来之后,他的情绪应该就会好转了……倒是他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觉得才是重点。”
纪礼渊有些讶然。
他抬眸朝沈清墨身后的秦正泽看了一眼,现他也无奈的伸手摩挲着鼻尖,似乎对沈清墨的后知后觉有些无言以对,顿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没察觉到这两个曾为情敌的男人之间的互动,沈清墨又好奇的问纪礼渊,“这几日都为了秦九的事情而忙着,还没有问你那一天你怎么刚好就出现了呢……难道又是占卜?”
纪礼渊也拉开椅子坐下,“是,秦九有难,我不能不管。”
沈清墨猜测也多半是如此。
那一日院门打开,她看到纪礼渊一身白衣站在门外的时候,又是尴尬又是意外。
尴尬的是她不告而别,又送了造化丹去京城,怕他会为了她而找过来。意外的是他真的找了过来,第一话却问的是秦九在哪里。
听到秦九有可能出事,沈清墨瞬间就将所有的尴尬意外抛到了脑后,她找来了秦正泽,三人分头寻找秦九和木绿。
当现秦九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放在胸前的那一株灵犀草被他紧紧握在手上,她去掰他的手都掰不开。而木绿不见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秦九救回来之后,现他伤得极重,看样子似乎是被一种神秘莫测的诡异力量给攻击了,沈清墨却看不出是什么。还是纪礼渊见多识广,觉得秦九许是受到了诅咒。
知道是为何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因此,纪礼渊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和沈清墨一起医治秦九。
直到今日秦九醒过来。
“秦九已经醒来了,你要不要去处理你的事情?”沈清墨问道。
纪礼渊是有事在身的,却在这里耽误了许久,她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不用。”纪礼渊淡淡说道,“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过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
“什么事?”秦正泽问道。
纪礼渊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关于燕水媚的事情。最近京城有异动,我才查出当初崔家之事没有那么简单。”
沈清墨好奇问,“生了什么异动?”
“崔家被一夕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