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
就在这时,辛亦涵突然抬手作擦眼泪状,穆语立刻捂住嘴,生生地将还在喉间的话音咽了回去。
亦涵哥在哭?!
是她看错了吗?!
他竟然在哭?!
她眨了眨眼睛,又努力往他那边瞅。
此时虽然是晚上,但因为门诊大楼与住院部之间的通道及小花园有很多柱灯,将四处映照得亮如白昼,所以丝毫不影响视线。
这时辛亦涵的手掌已从眼角转至了额前,对着景观树抚着额头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因为是他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微弯的背影可以感觉到他此时的落寞与颓废,让她心口莫名生疼。
他是在为那个差点儿没了的孩子而伤神?
应该不是吧,孩子已经安然无事,按理应该高兴才对啊!
既然与孩子无关,那就一定和尹筱恬有关——最近他的公司在擎天的帮助下,发展势头非常好,公司应该不会有什么让他如此伤脑筋的事,何况如果真是公司的事儿让他心烦,站在这里伤神也不是他的作风。
看来虽然他嘴里说已经原谅了尹筱恬,但其实在心里还是没放下对她的愤怨。
她伤他那么深、对他那么狠,他会一直耿耿于怀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他现在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能顺利出生,还不得不每天和颜悦色地面对她,让她保持心情愉快,也确实难为了他。
亦、涵哥,为了宝宝,你只能忍啊。
她心疼地看着他的背影。
辛亦涵并不知道穆语站在离他不远的身后,放下了抚在额头的手,同时缓缓仰起了头,双肩处微微一紧,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一声隐忍着的叹息声隐约传入穆语耳里。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穆语还是能从叹息声中感觉到他的无奈与心酸。
也罢,宝宝已经七个月了,再忍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坚持啊,亦涵哥。
她默默地在心里祈盼宝宝能早点顺利出生。
一阵不知趣的寒风吹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本能地转身背对着风向,同时紧了紧大衣,一边拿大衣帽子戴上,等她再转身看辛亦涵时,却发现他已不在刚刚站的地方。她赶忙四下扫望,就见他已匆匆走往住院部。
“诶……”
她小跑了几步,想了想,还是没追上去喊他。
她不想看见他红红的眼睛,也不想让他知道她看见了他悄悄抹眼泪的一幕,她知道他一定不愿意让她看到这一幕。
虽然没去追他,她却也没停下脚步,只是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停下脚步,望着没有那个熟悉的背影的住院部大厅发呆。
“少奶奶,我们还去住院部吗?”
黄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才想到黄博一直跟在她身后,慌忙收回目光转身:“不去了,我们回去吧。”
她不想让黄博产生什么误会,因为她只是单纯地关心辛亦涵。
“好。车在那边。”黄博边说边指向一侧的停车场。
“等等!”穆语到底还是不太放心,喊住了黄博,“既然来了博爱,我想顺带去找缨缨问问容队和容伯父的情况。”
“哦。好,那我随您去。”黄博二话不说就转了身。
“我问问缨缨在不在忙。”自以为理由很充分的穆语,说这话倒是理直气壮。
很快容缨就接了电话,问清她在办公室后,穆语便径直往容缨办公室走去。
容缨已候在办公室门口,见她进来立刻迎过来:“嫂子……”
“缨缨,容伯父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他们父子俩没再闹吧?”穆语打断她的话反问,一边加快脚步迎上前。
“我爹地的身体状况目前还好,容剑今天到现在都没和我爹地再闹,也不知道他是在暗中酝酿什么,还是真的想通了。来,我们进去说。”容缨亲密地挽着她胳膊进办公室。
她们进办公室后,黄博很识趣地没跟进去,还细心地替她们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暗中酝酿什么?你是指——”
“他对冯如冰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觉得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这段感情。”容缨边说边为穆语倒茶。
见茶几上搁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砂锅,穆语看了看表,诧异地问道:“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晚饭!”
“就是我的晚饭。”容缨笑着将茶杯递给她。
穆语一边接茶杯一边用埋怨的口气责备她:“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啊!你也忒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吧!这么晚才吃晚饭!还只吃简简单单的面条!”
“下午做了个手术,耽搁了吃饭的时间,加上没什么胃口,就让阿姨煮了点面条。”容缨拿起锅边的碗筷,打开锅盖盛面,一边问穆语,“很香的,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我吃过了。”
其实穆语在酒会上只是象征性地吃了点东西,但因为心忧辛亦涵,此时的她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等容缨盛好面条坐下后,她才试着打听尹筱恬的情况:“胎盘低置会危及到宝宝的生命吗?”
“低置胎盘是前置胎盘的一种,”容缨一边吃面一边科普,“胎盘低置时随着孕程的增加,子宫下段渐渐伸展,子宫、颈管消失,同时子宫、颈口会扩大,但是胎盘却不随着子宫、颈口的扩大而发展,结果就会发生从它的附着处剥离的现象,同时血管破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