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啸,透过窗子灌入了屋内。
云清前些日子着了凉,身子有些发热,裹在被子里,睡的正香,突然被人一把掀了被子,那人又在她身上重重掐了两下。还不待云清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一声刺激耳膜的怒吼。
“死丫头,病了多少日子了还装死呢!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饭,你要饿死我们是不是?!”
“大姐快做饭,大姐快做饭!”
这声音听起来莫名的熟悉,云清睁开眼,就见到一个一身土灰色棉衫的老太太叫嚣着。一旁还有两个看起来七八岁左右的小豆丁。
云清盯着老太愣了许久:“奶……奶奶?”
这老太太不是前几年就去世了么?还有阿寿阿福,不也成年了么?她莫非是在做梦不成?
见云清发呆,老太太伸出手来重重扯她的耳朵,“死丫头我说话你听不见还是装聋啊?再不去做饭我们将你炖了吃了!”
阿寿阿福见云清挨打了,看热闹一般,胡乱拍手叫好,云清感觉耳根子被扯着火辣辣的痛,她却愣住了。
云清一把挣开老太太的手,震惊的看了看周围。
黄土砌的房子,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青灰色布满污渍的布帘,还有几乎烂掉的家具。
云清愣了几秒,突然发疯一般的下了炕,连鞋也顾不得穿,光着脚丫冲到了院子里。
刚一出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云清被冻的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几分。院内堆满积雪的老井,还有那颗桂花树。树下的狗窝里,大黑狗正对着她吐舌头。
云清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垂下头看着自己变小的身子,愣了片刻,陡然红了眼眶。
老太太和阿寿阿福走了出来,老太太刚想骂她,却见云清双眼通红,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却不像是冻的。于老太不禁愣住了,这死丫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不成?
“死丫头,愣着做什么呢?”
云清抬手抹干净眼泪,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道:“我,我这就去做饭。对了,娘和二妹三妹呢?”
“嘿我说你,是真傻了还是和我装糊涂呢?你娘和二丫头回娘家探亲去了,怎么,不带你你心里不服气,才故意在这里装疯卖傻的是不是?”
云清没答话,回屋穿好粗布衣裳和鞋后,转身进了厨房生火做饭。
真是想不到,她居然重生了!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应该是十二岁,真正的身份还未暴露,还是于家村的于大丫。
当年她被在京中云家做丫鬟的于家大房媳妇儿,将自己的女儿和她掉了个包,她来到了乡下,成了于大丫。
后来事情被曝光,云家却不肯认她这个乡下长大的乡巴佬,只是每年派人往乡下送些银子,她便继续留在于家了。
年幼的她为了有个住的地方,吃上一口热乎饭,在于家当牛做马,几乎于家所有脏活累活活都是她做的。那个时候的云清觉得,于家还愿意收留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现在想想,她可真是傻透了,如果不是因为于家人将她调了包,她本该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偏偏于家人待她,除了于二丫,其他人当真是一言难尽。
上辈子这些人就是她的幼年噩梦,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蝼蚁罢了。
不过就算是蝼蚁,敢咬她,她也要碾死他们!上辈子她们带给她的恐惧和不幸,这一世,她要一样一样,慢慢讨回来!
云清感冒了,一面吸着鼻子,一面在厨房生火煮饭。好在她在将军府这许多年未曾荒废过厨艺,做饭的手艺比之曾经的于大丫,还要好上许多。
于家食材有限,云清热了几个窝头,炒了两盘野菜叶子,还没怎么敢放油,几乎是拿沸水过一遍,撒上点盐就算完事儿了。
印象中于老太抠门的很,做饭多放一点油她都是要挨揍的。
云清端着饭菜进了堂屋,于家一家子老小围在桌前。
于家一共九口人,于老汉早就死了,家中只剩于老太太和大房二房,云清娘赵翠萍是大房,算她在内生了三个丫头,然后就是二房夫妇,生了两个儿子。
家里男人前几年上山打猎遇上熊瞎子,全死绝了,就剩她二叔勉强活了下来,还断了两条腿,无法干活。
于家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这几个老弱妇孺种几亩薄地。勉强维持生活。
云清刚刚将饭菜摆好,就听一旁瘸腿的二叔抱怨道:“二丫头啊,你这天天做来做去就这么两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喂猪呢!”
类似这种抱怨的话于家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云清没答话,安静的坐了下来,掰了一小块窝头。静静的吃着。
她这二叔于富贵因为瘸了,脾气大得很,动不动阴阳怪气儿的发无名火。
他仗着自己是家中仅剩的男丁,很是拿自己当个东西,他说什么绝对不能顶撞。记得上辈子云清时常因为做饭不合他的口味了,被他连打带骂,有一次云清忍无可忍,有些委屈的反驳了一句家里食材有限,险些被他活活打死。云清到现在还记的,被他打的皮开肉绽的滋味儿。
思及此,云清看了看于富贵,又看了看于老太太,怯生生的开口道:“我也想给二叔做些好吃的,可是厨房里就只有这些。”
于老太道:“做什么好的,都是庄稼人,人家谁家不是吃这些东西?”
“可是,二叔身子不好。”云清试探着商量道:“奶奶,要不买些好的,给二叔补补身子吧?”
于家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