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低下头喏喏称是,老太太看了冷哼一声,转头指着锦歌的脑门儿笑道:“你个小促狭鬼,我原以为你稳重呢,却原来和你爹一个样子。”
话里不尽的喜爱之情,让佟老姨太太闭上了要开口争辩的嘴。
因为时间越来越晚,又是冬天,老太太便吩咐孙一辈儿的里,只留锦落和锦歌锦诺陪着就好,其余的人,转天再和他们六叔/六伯(六叔祖/六伯祖)相见。
一时间,众子弟起身推脱,奈何老太太主意已定,老太爷也道:“你们都是骨肉至亲,恨不用如此拘束呆板,便是晚见一日,还能说你们不是亲叔侄么?若是因为熬夜而身上不爽,岂不是要让你们六叔(伯)心中别扭?”
其实和老太太的真实用意不同,老太爷怕六儿子一回来就给冬园和寿客园难堪……以前就罢了,在座儿的儿子媳妇,大多也见识过他六子的厉害的,只是在孙一辈儿和重孙辈儿那里,不好让冬园和寿客园没脸。
小辈儿们见老太太老太爷态度坚决,有抬头看看自己父母祖母的脸色,这才喏喏称是,有条不紊的慢慢退下。
苏铭婳瞥了一眼被胡越领着的苏铭元,冲着大太太道:“祖母,我岁数儿也大了,要不陪着您们……”
大老爷插话阻道:“你也回去吧,冬棉,你带着孙小姐回府,路上莫要耽搁玩闹,若是让我和你们太太知道你让小姐冻着了,当心!”
苏铭婳怔怔的看着大老爷吩咐,又看着大太太眼带不忍的扭过目光,立时眼眶带红的低下头,无声的跟着冬棉走了。
二太太眼活,将这番情景看到眼中,捂着嘴笑道:“大嫂,大哥对婳丫头位面太严苛了些,这知道的是说您们管教严厉;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们又饿了孙子便不容孙女儿了呢!”
大太太疏懒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二弟妹慎言!都是至亲骨肉,又不是后的、庶的,岂有管教不得的?再没有听说过哪家府里,因为害怕人言就不敢严管儿孙的道理?反正我是小门小户的,不曾听过……倒是二弟妹出身王府,却与嫂子和你弟妹们说说,你们那些宗室啊,王府啊,有没有这些个案例?”
九夫人快言快语,笑道:“大嫂是不知道,人家族人们可是不怕闲言碎语呢……当初康熙年间,有个佟府,叫什么佟佳氏的,有个儿孙叫隆科多,那可是个宠妾至极到灭妻的地步的浑人,听说他的那个堂堂正室,竟然被个妾虐待得犹如戚夫人一般,啧啧啧,真是可怜之极啊!最最可悲的是,那个正室的儿子,竟然连个冤都不敢替他母亲上告……还有呢,那正室的公婆长辈,竟然也都是装着睁眼瞎的一般,哎呀呀,真真是无畏人言到一定地步了呢!呵呵,好一个贵族呢……”
二太太被九夫人含沙射影的一通损,憋得脸通红,便是连身边儿的佟老姨太太脸色儿也不对了。
就在厅内气氛下降到冰点的时候,一直守在院儿外的甄娘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老太爷、老太太容禀,碧钗她们刚传话过来,说是咱们六爷六太太已经进大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