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意义的人,必定心怀宽慰诸事不争——人活着不一定要争一个拥有了什么。

这是简素心宽的父亲,时常淳淳教诲在耳边的话,听过他醉酒时说过,流泪时说过,气愤时说过,归咎一言,人活着不一定要争一个拥有了什么。

忽然听到父亲明天即将离开家乡,独自一人赴云南的事情,心中别提多不是滋味,后园高出围墙一节的玫瑰花,似乎感染上这份滋味竟出奇的未有一朵花苞绽开。

父亲几乎是我小学到大学都未及言论的话题,就连日记里也鲜少得见。一旦触及二字,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都会在一瞬化为乌有,字眼全都成了浮藻与雨朵般无从下手。并非我对家父的情感不够浓郁,反而是内心充斥着太多的懊悔与自责,令我无法用严谨或正常的话术来表达。哪怕是父亲一颦一笑的呼吸声,都来得那么熟悉,就连多年前那因长期吸烟残存的烟味,闭上眼都会自然而然的浮进鼻腔,放空的脑袋缓缓回忆起那股温馨的味道。

坐在电脑面前叙写父亲的种种的话,我想那将是彻夜彻夜难眠难了,就连一个标点符号兴许都难逃反复的删而复增。来来回回却只能熬出几百字来,舒张内心无法平复的情绪。

我这一生,辜负的本源就将我带至人间的双亲,沾咸的眼眶,渐渐模糊的显示屏,请允许我此番不加修饰却毫无章法的胡诌。初二离开父母独自在老家读书的时候,时常会在夜最令人窒息的寂寥到来时,偷偷捂着被子蕴藏水晶,也有时候在没有人的时候,控制不住内心最充分的宣泄,声嘶力竭的哭出声来,脆弱地希望有人来缝补那扇缺失的窗,抵御整夜袭来的凄凉而注霜的风。

曾经多少个夜晚,浸湿地床褥被凉风打落在地,睡梦中那道凄凉孤寂的月光湿哒哒地打在我身上,我挣扎着,哭泣着、吼叫着、筋疲力尽的在侵满冰凉的河床上蜷缩臂膀,祈祷着、希冀着、然后用尽全力清醒过来,匆忙在皱褶的泛着黄斑的纸张上,颤抖地写上几字,笔尖刚顺人心却又沉睡下去。就如一场轮回难渡的噩与美交错的梦境,我每一次猝然惊醒下的句子,

流淌着早已湿透的眼角的咸泪。然而更令人恐惧的往往是黎明后的遗忘,遗忘而又记起的眼泪。

时常想起父亲咳嗽的声色,那仿佛是一种稀有而平常的音律,起伏跌宕全看心情,但在融入我耳畔的那一转瞬,它又一种最为温馨安抚着悸动年纪的内心。在我感受看来,那几乎快成为我反射弧的一部分,每当耳畔响起这股声音,我总能烦恼全无用稍加期盼的眼神,等待即将映入眼帘的父亲浅浅微笑。

8月26日

(本章完)


状态提示:第32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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