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水往大门口走去,听到周彦臣这么一说,倏地转身,眉梢微挑:“是吗?”
“当然当然!”
周彦臣点头如同捣蒜一般,仿佛脖子都不是自己的。
“战舟可是各种不放心呀,还让我没事儿去给你送点好吃的什么的。”
这一条,兰战舟确定自己没有说过。只是眼下兰战舟不在,周彦臣随便说都不要紧。
余水虽然和兰战舟没有多接触过,但也大致的了解那个人。
让周彦臣有机会能帮衬就帮衬,或者送点东西来。这是兰战舟的作风。
可要说让周彦臣送些好吃的来,这就绝对不是兰战舟会说出口的话了。
他甚至想都不会想到这一点上!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还是多谢你。”
余水诚恳的看着周彦臣,这次要不是周彦臣在,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因为木小树只是皮肉伤,而被降成学生之间的打闹,小小的警告一番就交给学校去处理了。
如果不是周彦臣执意严肃处理,那些人怎么可能被拘留还留下案底?
“为人民服务,小事小事!”
就算对方不是余水,以周彦臣的性格,这件事情也不会这么轻松过去。
只是余水的感谢让周彦臣有些害羞。
黢黑的脸上浮起一点红晕,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女孩子还在医院吗?上次不小心笑了她,我还想去跟她道歉的。”
听周彦臣这么一说,余水倒是想到了一个可以劝舒丹和木易朗的办法。
“后天才出院。我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余水示意周彦臣低头,踮起脚尖在周彦臣的耳边小声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周彦臣笑呵呵的,爽朗拍了拍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
送走余水后,走廊的一角窜出一个白衣少年,胳膊直接搭在周彦臣的肩膀上:“刚才那个女生好眼熟啊,是不是我学校的?”
少年唇红齿白,浑身都透着青春的气息。穿着也是当下正时髦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脚下一双回力鞋。
“对,应该算是你学妹!”
周彦臣点点头,又道:“也可能是你小婶婶!”
“什么?”
兰奕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目光还想要追寻余水的背影,却已经看不见人了。
“你说我小叔他喜欢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周彦臣白了他一眼,将兰奕琛的胳膊抖了下来,动作还有几分兰战舟的影子。
“说人家小丫头,你也就比人家大了两岁而已。说起来,你今天找我干什么?你小叔的消息我可半点都不知道。”
“我不找你问小叔,我就想问问你我学校那个打人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兰奕琛也是南华大学的,比起余水要大一届,念的是法律系。是兰家最小的一辈,按照辈分还要叫兰战舟一声小叔叔。
从警局离开,余水没有去医院,而是约了张黎出来。
过了元旦就要开始准备寒假的事情,自己那个小工作室也要尽快收拾出来。
把一些具体要买的家具列了一张清单交给张黎,还有自己取出来的三千块钱。
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不够的话,余水再想办法。
也不知道周彦臣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话,竟然真的说服舒丹和木易朗,两人逐渐放心木小树留下来继续念书。
余水没有去问周彦臣,也没有去问木小树。
反倒是木小树从医院里出来之后,总是会不经意的向余水问起关于周彦臣的事情。
系里的元旦晚会就放在96年的最后一天晚上。
余水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头上戴着标志白天鹅的羽毛装饰,水红色的眼影点缀在眼角的位置,柳叶眉弯弯,一双黑瞳更是深不见底一般。
身子随着音乐舞动,双臂展开,每一次旋转都仿佛一只美丽的白天鹅,高傲不可亵渎。
一舞作罢,全场掌声雷动。
“余水,太好看了!”
后台的同学和老师也纷纷称赞。
中文系的才子才女不是没有,可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余水这股清冷的气质。
加上余水的五官也不属于明艳的类型,就算化了浓妆也盖不住她本身的脱俗之感。
这就更让人觉得难得了。
“余水,刚才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你这舞还没有跳完就有不少追求者嘛!”
一个女生笑嘻嘻的递给余水一封信,浅黄色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在角落的位置写下了“余水”二字。
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余水心中微动。
“那个人呢?”
这的确是兰战舟的字迹。和之前那封信一模一样,也只有兰战舟能把自己的这浅浅淡淡的名字写的气势恢宏。
“不知道啊!给我信的是超市老板家的小丫头。”
女同学摇摇头,但还是一脸揶揄的样子。
余水头一次觉得不好意思,披上同学递来的大外套,一边拆信一边往外走去。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一句:老地方见。
余水一愣,她原本以为是兰战舟又让人送了一封信来。
可这信上的意思,难不成是人来了?
只是他们两个见面也就见了几次,有什么老地方?
那片白桦林?
还是上次兰战舟傻气呵呵的跟她说想自己那番话的地方?
捏着信,余水呆呆的从礼堂里走了出来。
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加上路灯,这条路倒也不显得有多暗。
还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