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摇摇头,将杨坚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裹紧了自己,虽然独孤伽罗是感受不到四季变换温差的。
看到独孤伽罗的反应,杨坚有些哭笑不得,道:“傻姑娘,你若不将自己的心意表明,如何传达给对方?”
“他已有心上人了。”独孤伽罗缓缓道。
杨坚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看着独孤伽罗认真的表情,杨坚觉得自己似乎将这件事说得太过于简单,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得道:“那……我相信上苍定会再派与一个有缘之人同你相遇的。”
独孤伽罗听着这话,只是微微一笑,在这世间,她不曾相信过什么上苍,能让独孤伽罗完全信任之人除了苏威便是眼前这个男人。
看到独孤伽罗这样的笑容,杨坚不知为何心中一动,话未经过脑子便强行冲出了口,“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替那个人好好地照顾……”你字还未说出口,却突然梗在了喉头。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几片白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
未若柳絮因风起。
“哟,下雪了。”杨坚伸出双手,一片雪花落入他的手掌心,继而被掌心的温度所融化,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几滴水渍。就像杨坚化在嘴里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那样,难寻其踪。
独孤伽罗看着杨坚似孩子般的举动,莞尔,空中的雪越落越多伴着萧瑟的晚风,独孤伽罗扬起头看着这预示着冬季的第一场飞雪。
转眼间,深秋已逝,冬至。
这一场雪来得突然,第二日整个南乔山上便被一层薄薄的积雪所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然后,满树苍白。
连夜的降雪让杨坚等人不得不多在南乔山停留一日,伍建章自然是盛情款待。
独孤伽罗曾问起为什么在外界流传中行踪如此神秘的南乔派会被朝廷招安,杨坚只是说,伍建章年轻时因为心气高傲,仗着自己是下任掌门四处找人挑衅,结果因学艺不精而被仇家联合一起来找麻烦,被打成重伤。
奄奄一息之时被微服出巡的玄孝帝所救,当时伍建章不过才二十岁,被玄孝帝与生俱来的帝王风范所诚服,下定决心回到门派苦心修练,待到接任南乔派之时便率领众教徒一同归顺了朝廷,为玄孝帝带兵打仗。
如此一来伍建章既报答了玄孝帝当年的救命之恩,又能为江山稳定尽一份绵薄之力。
独孤伽罗看着从胡海头顶掉下来的最后一条蚂蟥化成尘灰,出了胡海所居住的厢房门,看着半轮夕阳挂在天边,整座南乔山被镀上一层暖黄仿佛收获的秋还没有离去。白雪断断续续地落了一整天,院子里,几个南乔派弟子在扫着雪。
看着空中的晚霞始终笼罩着一层灰蒙,仿佛预示着深夜里将还会迎来一场暴雪。
一夜安稳,第二天,昨日的积雪已经被暖阳所融化,独孤伽罗一行人被伍建章亲自送下了南乔山,才一下山,杨坚便收到了韦孝宽找人捎来的口信,未时于长安引壶楼相见。
引壶楼,长安城最大的茶楼。韦孝宽想必是有要事要同杨坚商谈,只是杨坚想不明白韦孝宽不是有赌坊么?在自己的地盘难道不更好说话?何必要去到茶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即使是心中存有疑惑不解,杨坚还是独自欣然赴约,独孤伽罗则带着胡海回护贤崖下的小木屋。
三人分离前,独孤伽罗始终有些不放心,趁着杨坚不注意独孤伽罗取来一根杨坚的发丝系绑在自己用绿叶叠成的纸鸢上,独孤伽罗冲着纸鸢轻轻吹了一口妖气纸鸢便被赋予了生命,自动感应者身上所绑的发丝主人所在方向,朝杨坚飞去,最后落在其右肩之上,不见了踪影。
杨坚来到引壶楼,同店小二说约了人,便被带到了一个由屏风阻隔的单桌,背靠引壶楼的外栏,长安繁闹的街景一览无余。
杨坚发现韦孝宽已经等在那里了,见杨坚的到来韦孝宽下意识地想起身行礼,可才对上杨坚的眸子,韦孝宽便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只得拱手作揖道:“萧公子,来了。”本想直呼其名,但韦孝宽转念一想似乎有一些不妥便改口。
“嗯,怎么了把我叫来这个地方?”杨坚在韦孝宽一旁的雕花木凳上坐了下来,问道。
韦孝宽听到杨坚这么问,双眼一瞪得老大,疑问道:“不是您将我唤到这处?我本还好奇为何您不直接上赌坊来找我!”
“这怎么回事?”
韦孝宽与杨坚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
忽然绣花屏风上印出一个人形的身影,韦孝宽与杨坚同时警觉起来,韦孝宽一个跨身上前,下意识想将杨坚护在身后,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想借着内力将那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朝那莫名出现的影子甩去,谁知在韦孝宽正欲动手前,那个身影的主人却自己先一步现出了真身。
“贺若弼!”
萧、刘二人见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男人,再一次地异口同声喊道。
那个被叫作贺若弼的男人身形同韦孝宽想比有些干瘦,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说他是个将军,却更像是一位狗头军师。贺若弼见到两人,率先朝杨坚行了一个跪拜礼,“臣见过皇上。”
杨坚抬手一挥示意贺若弼起来,“你怎么会在这?是你传信让我跟韦孝宽来的?”贺若弼不是下落不明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杨坚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身旁的韦孝宽,后者显然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