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实际上是通过特殊途径成为礼正书院的授课先生的,具体来说他是书院特约授课先生,无需按照书院的教授规程驻守在书院,而是比较自由的在需要他授课的时候才会去书院。
这几天因为莫叶的病和廖世授药,林杉向书院请了几天事假,昨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而昨晚林杉就接到书院信童的递信,知道了接下来一旬的授课行程。今天的授课安排在下午,书院院长顾虑到林杉因事扰身,所以还把今天下午的课精简到两节。
因而林杉可以很轻松的在家吃完午饭,又休息了一会,才收拾准备了几本书,等马安安排好了车乘,再悠然前往书院。
提着装了书的布袋出了书房,行过正屋大门与院门之间的石子路时,林杉看见莫叶发呆的样子,心中念头一起,开口喊她道:“叶儿,快去屋子里换件厚点的衣服,师父带你去县里玩。”
莫叶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怔了怔,旋即回过神来,立即从矮凳上跳起身来,两眼发亮的问道:“这次去哪里?”
平时林杉严格要求莫叶不许独自外出,不过莫叶想若是与师父一起外出,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最重要的是,与师父一同外出的机会虽然不多,但每次都能让莫叶开心一整天,直到次日还能回味无穷。
不过县城就那么大,记忆之中莫叶觉得师父好像已经带着她把那里玩遍了,但现在看师父脸上的神情,似乎又能带她看见新奇的地方和事物。
对于莫叶的好奇提问,林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得有些神秘的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总之今天师父也会让你高兴而归,算是师父为这几天你吃的苦做出的补偿。”
那‘吃苦’二字自然是指这几天莫叶都皱着眉喝那难喝的药汤的事。
莫叶想起那令人反胃的汤药,心情沉郁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今天未知的惊喜,一忧一喜之下,她不自禁的朝林杉扬眉吐了吐舌头,然后飞也似得进屋换衣服去了。
与林杉同坐于马车车厢中,没能安静一会,莫叶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开口问林杉接下来的安排。对此林杉坚定的表示需要暂时保密,没办法打开林杉口封的莫叶只好拉开车帘看沿途的风景。
原本林杉顾忌到莫叶风寒才好,不赞成她这么做,但是坐在马车上看远野景物一直是莫叶乘车时习惯的行为,斟酌后林杉总算默许。不过为防止冷风大量灌进来,经林杉提醒,只许莫叶拉开车帘的一点边角朝外面看。
没过多久,习惯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的林杉忽然感觉一阵寒风突起。随着冷风袭面,他睁开眼睛,就见莫叶大开着车帘,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的叮嘱全忘了,不但如此,她连头也已经探出车窗外,望着外面的某处,神色凝聚。
林杉顺着莫叶的视线方向看去,很快就发现了用一根木棍挑着几只野鸡,快步行走在一道田埂上的刑风。
林杉很快就大致知道莫叶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本无意理会,但是他忽然想起廖世说过的一句话。莫叶能在这个比较恰当的时间爆发隐疾,从而获得较佳的治疗机会,刑风无意中带着莫叶于雪中玩耍,于其算是有一种促发的功劳。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但或许也算是一种缘分。
而刑风那孩子就住在自家对面,这几年无意之中的观察,也能看得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自己是不是不该对莫叶和他的事管得这么紧?
从另一个角度看,莫叶逐年长大,总是避免不了交朋友的。与其处处避讳,或许在自己的暗中观察和安排下,提前让她结识几个可靠的朋友,反而更能做到保护她的目标呢?
林杉正暗自思忖着,莫叶却是已经忍不住朝刑风遥喊起来。只是那刑风听见莫叶的喊声,只是朝莫叶看了几眼,脚下的步子虽然缓慢了一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杉见状干咳了一声,莫叶这才想起师父也在车内,并且他的态度是不支持自己跟着刑风到处乱跑的,所以她连忙将头从窗外缩了回来,放下车窗布帘,规规矩矩的坐好。
但此时她的眼中有她这个年龄无法完全压抑住的讶异与不悦,讶异的是刑风明明听见自己喊他,却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这跟几天前让她感觉亲切随和的刑风太不一样了,这种态度的转变也太突兀。不悦则是因为她想下车去找刑风,但师父在车内,所以她必须遵循师意而约束自己的行为。
不过接下来莫叶没有想到,等她坐好没一会儿,林杉就叫停了马车,扔给她一件为孩童量身定做的斗篷,然后开口说道:“有什么误会就下车找他当面说清楚,于奔行的马车上遥喊人家,于礼不合毫无诚意。”
“哦。”莫叶低低应了一声,惊讶过后反应过来,心里又是一阵隐隐的喜悦。但她害怕自己会错了意,在林杉面前用着试探一样的语气小声问道:“师父,你不是不同意我跟他接触的么?”
“刑风本性良厚,所以师父改变了一些对你们的看法。”林杉语气中含着一丝威严,略微一顿,又说道:“快去快回,莫令我又再改变想法。”
“叶儿谨遵师命。”莫叶得到林杉的准信儿,心里的喜悦禁不住的洋溢出来。她像个大人一样郑重的向林杉作一福拜,然后仓促披着斗篷就掀开马车的门帘,在马安的扶助下下了马车,向田埂上的刑风碎步跑去。
坐在马车驾位上的马安见莫叶走远,虽然知道这肯定是经过林杉首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