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峡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算经和阵法,他曾在林杉那儿见过少许,着实了解得稀薄。不过,看眼前这年轻人的神情语态自信而自然,不像是完全的假象,他一时有些陷入疑惑之中。
就在这时,站在信摊旁的两名乞丐忽然惊叫了一声,指着那黑烟升起的地方议论起来。
“哎!你看那烟有点奇怪啊,忽然涨大那么多,莫不是谁家的屋宅着火了吧?不少字”
“这还没到做午饭的时间呢!而且在这个季节不需要燃蚊草,屋中不该有长明火种,是谁家院子会在这大白天里起火啊?”
“谁知道呢?那烟刚才看着就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遭人寻仇了吧!”
俩乞丐说到这儿时,大街上的路人中有一人忽然喊了一声:“官差来了!”
那喊声过后,就有一阵皮鞘拍甲、硬靴砸石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随着接近过来,而显得愈来愈沉,不过京中居民对其并不陌生,街上路人很快找到那显得有些剧烈的行伍之声的传来方向。
街头一角,一支由二十来号人组成的纵队快速掠过。
让看见这一幕的京中居民讶然的是,这支由两种着装的官差组成的队伍里,着轻甲的都是骑马急驰。禁止骑马过市的京都内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什么需要官差如此行动的事情了。
官兵的出现,令一部分准备去那浓烟方向的居民停下脚步。能让京都府派出轻骑疏管的事故,自己这等普通居民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但,刚刚还因岑迟的身份问题陷入犹疑中的屈峡却是忽然拔腿就跑。
那些随意的谈话和官差的到来,再次在他心中的不安情绪上重重搅了一杵。
几乎同时的,岑迟的手又抓了上来。
“不能去!”岑迟大喊。
屈峡不想再理会他,可是他没有跑出多远,就被追了上来的岑迟拦住了路口。不得已,他只能止住了脚步,但他脸上的恼意已然抑制不住了,呵斥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拦下屈峡的岑迟慢慢走近来,瞳底有一抹悲意闪过,“您还是先找个地方暂避吧!”
屈峡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正欲再开口,却比岑迟忽然扬起的手掌慢了一步。
……
信摊边,两个乞丐中的一人看了一会儿城北那片居民区域上空冲天的黑烟,旋即觉得无趣,他才微微一侧目,就忽然大叫起来:“啊!那、那边打起来了!”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乞丐闻声折目看去,接着就在刚才惊喊的那个乞丐后脑处扇了一巴掌,随口道:“鬼影子都没有,乱嚷嚷啥?”
“我真的看见那个斯文人把那个老者打晕过去,然后背走了。”吃了一巴掌的乞丐摸了摸后脑勺,不满的又补充道:“我说,你别总在对我说话之前不是给我一拳就是给我一掌行不?”
“那你能不能别总是一惊一乍的行吗?”。
“这是我的习惯,一时也改不了,你不听可以把耳朵闭起来嘛!”
“好啊,在我闭上耳朵之前让我先把你的嘴巴缝紧吧!”
“……”
“都别嚷了!”两个乞丐开始的一段前言不搭后语得争吵,让信摊老生皱起了眉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这样的争吵常常在那两个乞丐之间发生,但对于喝过几滴墨水的他来说,这种交流粗糙得几乎让他觉得,听多了会让他神经错乱,以后替人写信估计都会把姨写成姑。…
两个乞丐怔然闭嘴,看向信摊老生。
信摊老生被他二人盯得神色一滞,目光别向一旁,半晌才忽然开口:“那两个人真的忽然就不见了呀!”
两个乞丐闻言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顿了顿后,信摊老生则又摸须疑惑道:“那老叟又不是个年轻大美人,那个斯文人何以要用打晕他的方式带他走呢?”
乞丐中的一人不禁问道:“你看见了?”
老生微微一笑:“呵呵,我猜的。”
两个乞丐闻言又是一怔,接着一同垂下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
当厉盖驾马飞奔至林宅时,那所承载了他和一些故交很多记忆的老宅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老三——”厉盖大喊一声,从马背上跃起,脚尖才点了一下地,就朝那片火海里冲。
离他最近的几名侍从知道他与这宅主的关系,一路上就在警惕。现在见这情形,其中三人亦在同时跃马而下,一齐拉扯住了厉盖的臂膀。
一个侍从急声道:“大人,别慌进去,火势太大,非人力所及!”
同时又有一名侍从大声喊道:“也许林大人不在里面,统领大人不要冲动。”
“不在里面?”厉盖脚步总算一滞,但很快他又喝道:“他不在里面,那些鼠辈会将这宅子折腾成这样?!”
厉盖这一批最先到达林宅的人马中,有五人是他的近身侍从,另有五人则是他在出皇宫之时一路上随机调用的羽林卫。这一共十人若lùn_gōng夫,的确是好手,但在眼前这片被烈火涂成汪洋的宅子面前,他们的能力在某一方面,也许还不如另外那十名厉盖从路上碰到的巡城队里调用的十位官兵。
那十名官兵已经从肩上背着的一个包裹里取出一种外表光泽,并且还古怪的在衣领处缝制了兜帽的衣服。快速将那衣服套在身上后,他们就拿着用三截短棍拼成的一支长棍冲进了火海。
十名官兵中有一人慢了一步,他在冲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