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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诺诺闻言撇了莫叶一眼,一旁的小玉则瞪了叶诺诺一眼。
叹息一声,小玉轻声继续说道:“其实皇子殿下有这样纵容的行为,也不是没原因。居住在宫里,真的是太孤独了,公主每次出宫游玩后归来,还可以给皇子殿下带去一些她的见闻,以此为乐。有时想想,深宫里的孤寂,不输幽冷牢狱……”
“哇,说得这么抒情,难道你在皇宫里待过?”叶诺诺又插话进来打断小玉,并且她在说话时,像阳光下的猫一样将双眼眯成一对缝儿,很快又摆出一副审判者的姿态来,又问道:“从实招来,你是从哪个宫里逃跑的宫女?”
小玉被叶诺诺这一问骇的一窒,待她回过神来后,她忽然信手使扁木瓢捣了些水中浮着的花瓣,就朝叶诺诺那睥睨着她的脸上洒去,同时笑道:“听说宫里的老嬷嬷会一套十大酷刑,如果我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一套法子早用在你身上了,别忘了,老爷允我严管你呢!”
叶诺诺一时没防备,被小玉一瓢水沫儿洒了个正着,发辫上还挂着朵被热水泡软的茉莉花。
微怔后,她一个大步迈到浴桶跟前,一双手深深抄入水中,然后满满一捧花瓣浴汤就朝小玉头上泼去,同时就听她大喊道:“十大酷刑?本小姐先让你尝尝晴天花瓣雨是何滋味,哇哈哈哈!”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刚才是一个人要闹,另一个人竭力阻止,这会儿两个人一起闹起来,便是无人能阻了。
不过,这一通你来我往的泼水闹腾,倒是把刚才小玉小小抒了一把的孤寂之情给浇散了。
……
莫叶本来是要安逸地洗个澡。可因为叶诺诺的半途驾到,结果沐浴房中却很快上演了一场闹剧。
半个时辰后,莫叶终于离开丝毫没有了热气的木桶,有些瑟瑟发抖的穿上了不停道歉的小玉递来的干燥衣物。桶里的水浅了一大半,却不是因为莫叶变身布偶将水吸走,而是由叶诺诺和小玉这主仆二人你来我往的玩闹,终使得桶里的水都飞得满墙满地。
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喷嚏的莫叶看着一脸歉意的小玉,不禁在心里想,管教之委托?如果叶伯父不快点找合适的人换下小玉,恐怕叶诺诺不但不会受管教。还得把性格温娴的小玉也带‘坏’了。偏偏这两人互相之间口风把得很一致,看来在一个较长时间段里,叶伯父应该不会那么快有某种危机意识吧?
……
因为这澡洗得太久了。穿好衣服,只略擦了擦头发,莫叶就被小玉用柔软干燥的毛巾包了个大粽子头,直接上桌用早饭了。
饭桌上,莫叶一字未提叶诺诺在沐浴房闹腾的事。她极为安静的认真吃饭。除了因为她真如刚才随口所说那样,不会做告密人,还因为今早是她来叶府两天以来,第一次与叶家家主吃饭,不可失仪啊!
好在往日里,莫叶的生活中伴有一个优秀的行为引导者。此时同桌上又有一个对于仪态模范来说,基本等于反面代表的叶诺诺做陪衬,莫叶的自然表现落入叶正名眼里。只会让他感觉满意,隐隐的他还会有些欣慰于所见。
至于叶诺诺这边,对于莫叶为何那么迟才沐浴完,叶正名没有问莫叶。‘知女莫若母’放在叶家得变成‘莫若父’,只是一句话。他就从叶诺诺这个罪魁祸首这里炸出了原因。…
于是,刚刚吃完早饭。叶诺诺就被父亲带进书房去了。
……
春末时分,辰时的阳光是一天当中最温和明朗、富有朝气的。
莫叶在前厅用完早饭,就来到后院倚着亭栏晒太阳。小玉心里记着莫叶的头发还湿着,在后厨与府里其他仆人一同吃完早饭,就急忙取了干帕子找到了莫叶。坐在门庭前任小玉用干帕子轻轻擦着自己的头发,本来被阳光晒得一身懒的莫叶渐渐精神了些。
浅浅打了个呵欠,莫叶随口开了个话头:“诺诺妹妹这下要惨了,饭桌上我可是真的什么话也没多说,但叶伯父只用了一句话施压,她就全露馅了。”
“唉,大小姐的性子就是这样,在外头可以无法无天的玩闹,回到老爷跟前,却丝毫也撒不了谎,只要老爷想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她自找的,能怪得了谁。”小玉也打开了话匣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莫叶聊着,“但据我所见,老爷从来没对小姐动过粗,可能小姐也是知道这一点吧,才越来越爱玩。不过…最近一两年,小姐倒是自自然然收敛了许多。”
莫叶微笑着道:“这里,你的功劳不小。”
“我可不敢在这里头邀功。”小玉立即摇头否定,也不管背对着她坐在前头的莫叶能不能看见。
顿声片刻后,她忽又感叹道:“其实我觉得吧,也许小姐有此性格转变,功劳在公主身上。仔细想想,她们两个算是性格互补吧!以前公主就像一根泡在冷水里的木头,渐渐没了活力,变得僵硬,最后朽烂。我家小姐恰恰相反,像在炭火上滚来滚去的木头,就快要烧着了,等它炸开火花时,身上的火就再难灭掉了。”
“噢?”莫叶饶有意味的沉吟了一声,接着轻声说道:“刚才诺诺妹妹开玩笑,说你是宫里哪位宫女,我刚才只当这是戏言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禁也有些像她那样想,不过我所想的不是玩笑。小玉姑娘何以这样了解公主的心性,莫非以前真的有机会服侍过她?”
小玉立即摇头否定,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她才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