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自己即将踏上一个较为漫长的为阮洛效劳的路程,杨陈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自己的东家究竟是什么人。
他早就怀疑王哲的身份,只是一开始他只当王哲是萍水相逢,没想到时至此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数,令他无法再忽视下去。
可能他的这个问法显得不太有礼貌,可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夫,不知道究竟要婉转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合适的问法,所以在此之前,他先试探了一下自己在王哲眼中的分量。
对于杨陈的问题,王哲沉默了。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
良久之后,他也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开口问了一句:“他看起来是不是比我更像这府里的斯文公子?”
杨陈不明白他忽然有此一问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虽然一直在怀疑他的身份,却未对其存有恶意揣测,所以在迟疑了一下后,他便照着心中的实际想法回答:“有点。”
王哲再开口,但是说话的语气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我似乎比他更能管事。”
这次,杨陈没有说什么。
“我要去请叶医师来,你载我一趟吧。”王哲转换话题的速度极快,但在下一句,他又言归正传:“你问的问题要解释清楚,并非三言两语就够的。在去叶医师家的路上,我会告诉你一些。”
刚才莫叶给阮洛试药时,杨陈也在场,所以他自然也听到了叶医师的大名。
杨陈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与王哲一同向宋宅后门放马的棚舍行去。
……
看着阮洛把药喝完,莫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拿出来。给了阮洛。
莫叶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需要这种药糖了,送给阮洛,或许更能物尽其用。阮洛的肠胃太弱了,希望他吃过这些对药汁有安抚作用的药糖后,可以尽快好起来吧。另外,莫叶还发现,尽管阮洛比她年长近六岁,却是个非常怕食汤药之苦的人,似乎仍有些孩子气呢!
果不其然,阮洛在含了一枚药糖后。很快就盯着莫叶问道:“还有么?”
莫叶则目光微垂,扫了一眼他手里握着的纸包,撇了一下嘴道:“你手里有的还没吃完。这么快就想着囤糖么?”
阮洛脸上略露窘态,怔了怔后道:“很快就会吃完了。”
莫叶失笑道:“我真的没做过叶医师的药童,所有的药糖就这么多了,这还是我生病那会儿,才得以从他那儿讨来的。”
阮洛微微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莫叶思酌了一下,轻声问道:“阮大哥,你有没有吃过糖葫芦、糖人、桂花糕……反正就是甜的零食?”
“看过。”阮洛干咳一声,然后目光指了指手里的纸包说道:“很小的时候吃过,不过那时候我还在北方,那儿没有多少糖果卖。后来我虽来了南方,肠胃却不太好了……我只记得味道好象跟这些糖有些相似。”
莫叶不禁动容。
略斟酌了一下后,她忍不住道:“虽然我不是叶医师的药童。但我想我还是可以通过好友的便宜,多讨一些这种药糖来的。”
阮洛眼中一亮。
然而莫叶很快又开口,加上她的附带要求:介于此事不是没有难度,所以今后阮洛需要答应借一些书给她看。
阮洛对莫叶的这个要求并没有异议,但他也把一段话放在前头。那就是他的书房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书,对于自身没有多少算术学基础的莫叶来说。他的藏书可能会显得很无趣。…
对于阮洛提出的这个大前提,莫叶没有立即表示出退意,因为她向阮洛讨书的真正目的并非,而是以此为借口,好让她有晚上掌灯阅读的理由。
莫叶暗自思索过一番,有关伍书帮她盗来的那本《乾照经》,她想自己只能等夜幕降临,阮洛歇下,宋宅所有仆人也都歇下时,她才可以有单独的机会翻阅领悟。这不是最妥当的办法,但目前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总需要先试一试。
昨夜伍书忽然到来,而他直到钻进帐子里才吹亮火折子,当时莫叶还为此疑惑,甚至心生一丝旖旎念想。后来伍书走了,莫叶才明白过来。
倘若深夜时分,屋内忽然亮起灯火,即便有经过的宅中护院看见,或许并不以为意。但如果映在窗纸上的是两个人影,那情况就不同了。床帐只是作为灯火的掩饰,这才是伍书那么做的真正用意。
经过此事,莫叶后来倒是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宋家一到天黑就彻底安静下来,少见灯火,自己必须找个理由,才能使自己‘’至深夜的行为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没那么异类。
经过短暂商讨,莫叶推断,阮洛在泊郡休养的三年,一定还是看过一些闲书的。或许是他自己记得不太清楚,那些书已经由王哲随那晴雨时钟带回来了,到底有还是没有,去找一找,总会有些发现。
阮洛没有反对,并且立即动身,带莫叶来到书房,然后他坐在靠近门旁的一处椅子上,旁观莫叶自由翻找书架上摆放的书籍。
在找了一小会儿后,莫叶不禁对那将书架塞满了一半的诸多书册长吐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个阮洛,倒真没说谎,但他在别人不相信他所说时,也不会出言反驳,真是脾气好得让人想发疯啊……
正当她准备放弃,准子书架一角的一本不太厚的书册引起了莫叶的注意。
那本书册可能是因为曾被较为频繁的翻阅,所以书的封页自然的翘起了一些。而让莫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