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主,其实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嗬——你是在同情她吗?她可是那个老家伙的亲生女儿。”
“可她现在只是一件交易的商品。所以,我们的重点不应放在她的身上。”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富魅惑的轻柔,黑暗之中似乎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长发飞扬,女人抬起了脑袋:
“你的最终目的,难道不是为了破坏那个老家伙的布局吗?”
“嗯,有道理,我懂了。”
……
萨曼莎并没有开口说话,她碧绿色的眸子偶尔才微微眨动一下。自从她来到塔伦之后,这栋原本属于弗雷德的房子便临时成为了她的居所。
此时,她坐在书桌之后,身前站着三个男人。
她的侍卫长科恩,还有另外两个相貌平凡、毫不起眼的男人——他们的身材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穿着寻常平民们常见的服饰,看上去就像普普通通的工匠、手工艺者或者小商贩。
这两个男人其实有着另外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们是直接听令于埃德温陛下的王室密探,不过这次萨曼莎公主来到塔伦,他们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了,报出来历后,进入城主府来到这儿拜见了公主。
事实上,这也是来自那位陛下的手令。从今日起,他们将脱离王室密探的身份,成为萨曼莎公主的侍卫——侍卫也分很多种,与科恩的职责不同,他们的作用更像是公主殿下的耳目。
“根据消息,萨瓦伦·沃尔夫伯爵最近两月未有见到异常的举动,而卡尔萨斯的马多克伯爵,则在三个月前和恩萨达的那位交换了书信。”
其中一人毕恭毕敬地答道,他抬头看了一眼公主,又继续说道,“半个月之前,一位骑士与塔伦脱离了关系。”
“一位骑士?你是说卡伦·贝内特勋爵?”
另一人问道,他偷偷注意公主的神色,“他放弃头衔和封地前往了卡尔萨斯,据说是投奔他的儿子。”
“未尝不可理解为一种私下授意的举动。”
萨曼莎公主的侍卫长科恩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长久以来,北地诺戈三位实权伯爵大多时候沆瀣一气,在王都埃尔瓦,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秘闻了——
陛下的谋划很高明,但是这几位伯爵也不是省油的灯。
从时间线的先后来看,卡尔萨斯与恩萨达之间的书信倒是和公主殿下的北行扯不上干系,不过脱离塔伦前往卡尔萨斯的那位骑士,若说他是选择了背主逃离,任谁也不会相信。
在北地的诺戈,这些骑士与领主的关系牢靠得就像铁板一样。
“这么说来,科恩大人是在怀疑沃尔夫伯爵了?”
“眼下并没有证据。”
萨曼莎抬起了头,一双平静的眼睛在三个男人的面庞上来回扫视,她抿住了双唇,似乎在克制或隐藏着情绪——她与弗雷德·沃尔夫正式缔结了婚约,某种意义上,已经算得上沃尔夫家族的一员了。
如果沃尔夫伯爵真的心怀叵测,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她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虽说头脑聪慧,但是面对这些老狐狸,脑子里的那点东西却是完全的相形见绌。
萨曼莎不愿去想那种最糟糕的可能。
何况,她眼下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法子。
自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之所以叫上未婚夫弗雷德一起大张旗鼓的前往卡尔萨斯,也正是为了向外界表明一种关系——至少,是王室与沃尔夫家族结成某种形式同盟的关系。
而其他的事情,萨曼莎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三方盟约。
王室、塔伦与卡尔萨斯,除了那一纸婚约,这是萨曼莎公主与埃德温王室共同的目的。
而王室的利益,可以通过领地置换的方式从恩萨达的那位手中获得——在王都埃尔瓦的贵族圈中,那位伯爵有着极为差劲的风评,针对那位,几乎不会引起太多的反应。
只需笼络住另外两位实权伯爵就好——拥有独立领地治权的这三位伯爵各自掌握着一批精锐的军事力量,例如塔伦的游骑兵、卡尔萨斯的狮鹫骑士和恩萨达的重装步兵团等等。
当这三位伯爵联手起来时,所拥有的力量连王室也是大为忌惮。
这便是埃德温陛下分而治之、单单选择恩萨达下手的策略高明之处。
知道这一谋划细节的人并不多,在这所房间里、在塔伦、甚至在诺戈这片土地,只有萨曼莎公主通晓全盘,包括科恩在内的三人对此只是了解了只鳞片爪。
不过,有个家伙却是例外,他清楚的东西丝毫不比当事人萨曼莎公主更少。
……
从青色之丘的白石小镇到卡尔萨斯,两地之间有着一条连通的商道。这条商道当初修建之时充分考虑了战争物资的输送要求,比如瑟里斯地区的羊毛与铁矿石,运送至前方将很快的变为装备、战争器械和衣服被褥之类。
正因这一原因,这条商道平坦而开阔,铺着碎卵石的平整路面,足够并行四辆标准马车——标准马车指的是王国境内单马拉行的四轮载货马车,这种马车的制式来源于埃兰特立国之初,至今仍然广泛存在于军方与民间的日常使用中。
格罗斯骑在马背上,他身下的西境战马骨架高大、筋肉结实。这些日子下来,他们队伍中的三匹西境战马经过了良好的照料,皮毛看上去更是光亮而润泽。
这条商道中,他们骑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