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吉文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就当是让他坐花轿的惩罚了。
“礼成,送入洞房。”
喜娘过来扶了骆吉文去新房,唐善清则和李素,俞伯,唐玄煜在酒桌上坐了下来。
“娘亲,你不让爹爹过来吃饭吗?”唐玄煜扒着他的小碗,可惜手短够不到桌上的菜。
唐善清睨了他一眼道:“你改口倒是挺快。”
唐玄煜嘿嘿嘿笑,“他都嫁给娘亲了,我叫他爹爹有什么不对?”
“闭嘴,再贫嘴就喝汤。”
唐玄煜吐舌,朝着唐善清做了个鬼脸。
俞伯道:“难道我们之旸想要个弟弟妹妹?”
骆吉文闻言放下筷子,脸上的笑说没就没,“我才不要呢,娘亲有我一个都管不过来了,要弟弟妹妹做什么,而且有了弟弟妹妹,他们的爱就会分成两半,我不乐意。”
“有弟弟妹妹更热闹啊。”
“我不要热闹,我只要爹爹和娘亲疼我,看小胖他们还敢笑我。”他明日上学就带着爹爹去炫耀,闪瞎他们的狗眼。
唐善清越靠近新房走得越慢,她还不知道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他。从理论上说,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参加她的招亲还赢下了比赛。
俗话说,日久生情,呸,她才不是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的负心女。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感觉,第一眼见到便没感觉的人,再怎么处也不会有感觉。可李旭阳,她说不准。
唐善清抬起头看着广袤的天空,月明星稀,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堂的。好花,好月,好良宵,可惜,她今晚要负了这美意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骆吉文一进门便掀了盖头,一人坐在床榻上生闷气,见唐善清要来又重新盖了回去。
唐善清一进门,只觉得全身都要被蜜汁尴尬席卷了,完全忘了怎么开口,怎么说话。她呆站着,两手不停地在袖中搅动,身上还穿着新娘礼服,床上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还盖着红盖头,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还愣着干嘛,快把我的盖头掀了。”骆吉文不耐烦道。
“噗。”唐善清实在没忍住,这一笑倒是缓解了屋里的氛围。她慢悠悠走近床榻,脑子里又浮现了她与骆吉文成亲那晚的往事,他那晚可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唐善清伸出手,拉着红盖头的一角,缓缓掀起。
下巴,嘴唇,鼻子,眼睛,一点点露了出来,李旭阳的五官很普通,普通到放在人堆里,你可能都找不到他。可今晚,唐善清就是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
摇晃的烛光又带出了一丝旖旎,他抬头看她,她被他的眼睛所吸引。一靠近他,那些回忆便如潮水翻腾而来,抑制不住地在她脑海里出现。
有时候,她烦透了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是将他当做了骆吉文,难道她一个人多年真的很缺么,对着个男人就能想到骆吉文,太可怕了。
唐善清,你清醒一点,这个人不是骆吉文。将他当做替身,自己得到的,也只是虚幻的东西。
“这么说,你不爱我?”他盯着她,嘴里说出那晚她说的话,他更期待她会如何回答。
唐善清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即笑开了,可笑中却说不出的苦涩,一滴泪自她的眼角流下,她望着他,轻声道:“从未,今后也不会,我只是需要一个夫君。”
她一哭,他的心也跟着痛,他很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是骆吉文,可他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四年,她离开他那么久,他对她是又爱又恨,但让他将四年的时光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他又做不到。
“你哭什么?”
“没什么。”唐善清抬手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这古代的化妆品就是不行,混着泪水一搓,她的脸估计又变得精彩纷呈了。
她的脸,如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还浮粉。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慢慢擦去她脸上化开的粉,他指尖的温度热地唐善清往后一缩,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你的脸太丑了。”
“你长得也不好笑我。”唐善清来气了,哪个女人愿意自己被说丑的,虽然她脸上带着的**是有点普通,但怎么也说不上丑啊。
他笑。
“喂,走,跟我去前厅吃饭。”唐善清瞪了他一眼,一甩袖子便要出门,谁知房门不知道被谁锁住了,她怎么也拉不开。
骆吉文从床榻上站起身。“需要我帮忙么?”
“肯定是之旸那个死小子,竟然敢算计我,让我出去一定罚他三天不吃饭。”唐善清拉又来不开,气得一掌拍向房门,可她的手又怎么会是房门的对手,“嘶,啊。”手心传来的疼痛让她大吸一口气。
“打疼了?”骆吉文快步走来便要来抓唐善清的手,唐善清早有准备,见他过来立马收了手。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是夫妻。”
她强调:“是名义上的夫妻。”
骆吉文皱眉。
“我要出去,你开门。”
他未动,好整以暇地看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为何要听你的?”
“不开就不开,我自己来。”唐善清说着又要去拉门,骆吉文摇摇头,快她一步拉着门栓一个用力便将门外的木棍震断。
“你好厉害。”她由衷赞叹。
他含笑侧头瞥了她一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