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雷声,陆青云,路乘风,张牧山三人已然动上了手。刀,剑,尺,三般兵器交在一起,声响大作,激烈非常。
前些天,陆青云神完气足,挥着量天尺,与张牧山赤手空拳,堪堪斗成平手。如今陆青云真气大损,尚未恢复,加之路乘风,二人合力,方才将张牧山稍稍压在下风,这肉甲老怪,果然非比寻常。
刘清泉瞧着这般战况,知道这三人都是高手,自己插不下手。这便独身一人,拦在那些教众跟前。自打他得了金丹之威,只觉得自己体内有股巨力冲撞,不宣泄一番,着实难受。今日里细雨绵绵,更是烦闷。瞧着这几百来人,心中暗自盘算:“这些人行路略显拙态,大半又是女流,比之寻常武师,尚且不及。以我现在的功力,想来能支撑片刻,让师爷打发了那怪物,在腾出手来收拾他们。”这般打定了主意,便拉起了袖口,往前踏步而去。
赤莲教人瞧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都笑出声来。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饶他是个高手,能有几年苦练!又如何将他放在眼里。人群中早走出来一个粗糙汉子,口中说道:“让我陪这娃娃玩会。”
旁边一女道嗤笑道:“老何,你这是挑软柿子捏呐。当心些,莫打死了他,坏了你名声。”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姓何的糙汉红了脸,回头骂道:“哪那么多废话,上头可交代了,这村里鸡犬不留,都要杀光。老子就拿这娃娃开刀。”
远处,粥灵儿一脸担忧,问白宴道:“这能行么?”
白宴皱着眉,点点头:“放心,老刘这人机灵,稳得很。送命的事他干不出来。”口中虽如是说,心下却丝毫没底,也不知道刘清泉是哪根筋搭错了,就敢独身一人上前对放。
糙汉斜眼瞧着刘清泉,朗声说道:“小孩,不是大爷我手狠,是你小子不开眼,偏要来找死,可怪不得大爷手黑了。”
刘清泉一言不发,胸中凝了股内气,忽地一个闪身,两手已搭在那糙汉肩头。
糙汉大惊,前一刻两人还相距数丈之远,哪知一个瞬间,这孩子就欺到身前,拿了两肩。他虽武艺平平,也着实是个狠人,两手一闪,就从腰间拔出两把屠刀,刀口上翻,就要来削刘清泉手臂。
哪知屠刀刚刚举到一半,登时觉得两臂酸软,再也挥不动了。刘清泉此刻里也发了力,两手一抖,登时拿下了他两臂关节,正是此前在山中苦练的分筋错骨手。
糙汉吃痛,忍不住哎呦一声大叫,两把屠刀双双落地。他心中大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孩子竟有这般身手,当下再也不想呈什么威风,噗通一下倒在地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身后教众哈哈大笑,他们尚且不知这一瞬之间发生了何事,只道是那老何太过脓包,一个不慎着了道。有人大喊着起哄:“老何杀了半辈子猪,听猪叫听多啦,如今学将起来,真他娘的像啊!”
这一声喊叫,惹得大伙笑声不绝。老何躺在地上,咬紧了牙关,不再叫痛,额上却忍不住冒出一头冷汗。他见识了这般诡异身手,隐隐也觉得这孩子必有古怪,心中暗骂那些嘲笑他的人:“别得意,等轮到你们,就笑不出声啦。”
刘清泉对那些笑声充耳不闻,冷冷问道:“谁还来?”
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目露精光,扎着外腰,瞧来是耍过把式卖过艺的。他冲刘清泉抱了拳,朗声道:“小哥,在下也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黄泉路上,莫要怪我。”
刘清泉不答话,心中颇为奇怪,这人打扮倒是跑江湖的,又怎地与赤莲教凑到了一起。加之之前那糙汉,完全就是个寻常屠户。这赤莲教中,真个是鱼龙混杂。
原来,这些年赤莲教广吸门徒,不管是寻常庄稼汉,还是商贩屠户,只要入教听令者,每月都有一块银元贴补。这个诱惑实在太大,真就惹得不少人入教。后来被教中歪风邪气煽动,也浑然不把人命放在心上。杀人放火的事儿,只要给钱,什么都做。
那武把式见刘清泉不搭话,还道他是心中怕了,趁他走神之际,猛然欺身上前,两手一翻,也是一套分筋错骨手,搭在刘清泉肩头。哪知触手之间,两臂登时便被弹开,虎口隐隐发麻,不禁心中大是惊骇。他跑江湖久了,自然听说过一些奇闻。有些人内气练到了境界,遇到外物袭击,便会自然而然产生抵抗。只是这孩子方才多大年龄,如何会有这种反应?
刘清泉也是一愣,料不到自己身上会生出反弹之势,瞧着对方人数众多,颇为棘手,当下也不再多想,蹂身而上,嗑呲一声,又掰断了这武把式的手腕,同时脚底没闲着,一个连踢,又脱了那人两跨。那人哎呦一声惊呼,便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刘清泉出山以来,这是头一遭与人交手,但这头一遭,便遇上了大阵仗。对方人数太多,他此刻若下手容情,那便没完没了,打之不尽。唯有施以辣手,出招便解除一人战斗力,方才有脱身机会。
这一来二去,那赤莲教众都不敢再小瞧了他。适才那个武把式,自幼就练江湖彩门,基本功扎实的很。但出手之际,仍是一招落败,只怕这毛头小子当真是有些门道。细细思量,竟是无人能笑出声。
白宴远远瞧着,忍不住也暗暗喝彩。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烦忧。喜的是此刻老刘身手这么硬,自然保命无虞;烦的是二人本来相差无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