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雄心中秫然,这样的人最可怕,陌琉倚越是平静,越危险。
所谓不会吠的狗咬人越狠,如今的陌琉倚。看似无恙,却是把恨都集中一点。到时候爆发出来,会是何等疯狂可怕。
这般想着,白天雄心中忽而有些凝重起来,陌琉倚这个人。并不如他们平时所认知的那边只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的心思,他从来没看出来。
白天雄想想也罢,转身要出去,却忽而身旁刮起一道风,吹得他裙裾飘起。
顿惊回头,却看到陌琉倚的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童颜鹤发的老头儿,大眼睛瞪着床上的虚弱未醒的云夕,瞬间就嚷嚷起来。
“哎呀呀,三徒儿啊三徒儿。云丫头这是怎么了?我看看,我看看……”
说着,就去抓云夕的手把脉。
陌琉倚抬脸。喊了一声师傅,看伴星的眼眸中多有期望。
白天雄心中恍悟的同时也是一凛,什么时候他这个守卫森严的白府,竟然被别人随意进入,如入无人之境。
陌琉倚此人的武功尚且深不可测,他的师傅。这个看起来可爱的老头儿,该是多厉害?
这般想着。白天雄忽而又是一惊,吓得后退一步。
身边,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中年美妇,美妇挽着倾髻,发间别着五支金簪子,交领藕荷色绣着牡丹花的湘绣缎蜀罗裙,束腰的烟罗纱上,挂了一块血红的玉佩。
如静水无波的眼眸下,笔挺如珠的鼻子,抹了淡粉胭脂的红唇。这样一个风姿清雅的美妇,明明如此吸引人,却让人找不到真实的存在感。
如果此人有歹意,恐怕刚才他就是死了也不自知。
一瞬间,冷汗瑟瑟。
俏孟婆扭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轻挪步过去,无声无息。
伴星把了脉,回头看自家娘子,说道:“体虚,不过还好,就是必须好好休养身子,否则会落下体寒的病根。”
“这个交给我便是,这段时日,我给她每日渡一次内力,就能把寒毒全部祛除。”俏孟婆说道。
陌琉倚喊了声师娘:“师娘,麻烦你了。”
俏孟婆点点头,温和笑道:“琉倚,这半年来,云丫头一直不放弃寻你,你断不能负她。”
“可我的腿。”
伴星伸手一拍陌琉倚的肩膀,说道:“你师姐和师兄都去找办法,放心吧。”
放心,这话说出来轻巧,可当真做起来就不轻巧了。
他的腿都这样了,能找得到办法吗?
伴星伸手抓了抓他的腿骨,皱眉道:“你还在吃镇痛药?”
陌琉倚点头,为了不让云夕担心,他有悄悄吃镇痛药,只是药量减少了很多,这样痛起来,他能忍受。
伴星叹了口气:“以后别吃了,实在受不了,就把你打晕就是。”
“是,师傅。”
陌琉倚应声,回身看云夕,倘若腿真的能好,他当真就能全心全意的和她在一起。
希望老天作美才好。
三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白天雄。
伴星上前,揖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救了我徒儿的白老板吧,哎呀呀,你救了我徒儿,当真是感激不尽啊,感激不尽。我伴星欠你一个人情,这样,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去干我不愿意干的坏事,我定然全力帮忙。”
白天雄受宠若惊,连忙揖手回礼,笑道:“前辈言过了,在下救您的徒弟也是一种缘分,人情不人情的就别说了。两位前辈舟车劳累来到律屿,想来也累了。”
白天雄说着,冲外面喊道:“来人啊,去,准备上好的酒菜,把西厢的两间厢房收拾好,好好招待两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