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时郁在厉东爵的办公室等了大概三十分钟,男人才会议结束回来。
厉东爵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是:“来公司了,怎么不去参加会议?”
聂时郁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开口道:“我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儿?”
聂时郁抬头看向男人,他刚开完会,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严肃的状态,手里拿着的文件也还没来得及放下。
她微微抿唇:“你先坐下吧,一直站在挺累的,而且看起来让人很有压迫感。”
厉东爵看着女人的样子,眼神里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坐下了,在聂时郁对面的沙发上:“怎么了?”
聂时郁看着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最后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淡淡道:“我们离婚吧。”
厉东爵狭长的眸子微眯,他微怔了片刻,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沉声道:“不离。”
聂时郁抬起头,皱眉看着男人,缓缓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厉东爵反问。
“想离婚了还有为什么?”
厉东爵看起来像是在和聂时郁谈工作一样,用自己的思维引导着她:“当然,什么决定都有原因,你的原因是什么?”
“觉得过不下去了,想一个人过,而且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契约婚姻,早晚要结束的。”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的声音放柔了几分:“是不是爸和你说了什么?”
聂时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又道:“爸什么都没有和我说,离婚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男人起身,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好,那我告诉你,我的决定是不离。”
聂时郁无奈,跟着站了起来,看着男人的时候眼眶已然透着几分湿润:“厉东爵,结婚的时候都是约定好的,一年。”
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看的男人有了几分动容,但是因为看她那么坚决的说离婚,他还是没有说什么软话,而是反问她:“现在一年时间到了吗?”
“好,如果你非要等,那就等吧。”
她说的很决绝,好像离婚这件事不容任何差池一般。
厉东爵一双眸子黑的不像样,他迈着长腿走到了聂时郁的跟前,一步步靠近她。
女人为了躲她的逼近,往后退了一步,小腿磕到了沙发,整个人被迫又坐了回去。
厉东爵俯身,双臂分别撑在沙发两侧,盯着女人道:“因为顾青烟的事情,所以要和我离婚吗?”
聂时郁被男人禁锢在一个狭小的活动范围,饶是和他亲近过那么多次,现在她还是有些觉得脸颊发热,心跳加速。
也许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控制不了的事情吧。
她强撑着摇头:“不是。”
厉东爵温声相劝:“别闹了,嗯?”
聂时郁没答话,从男人的臂弯下钻了出去,站直身体后开口道:“我先去工作了。”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厉东爵的办公室。
厉东爵看着女人仓皇而逃的身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
聂时郁回到办公室之后,先给傅云箫打了一个电话。
“我和他提离婚了。”
那端的静了几秒,而后道:“不是说要等满一年?”
“我想了想,和他离婚,应该会有个很漫长的过程,所以先提了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的你觉悟了?”
聂时郁顿了一秒,盯着面前的文件,但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她痴痴地道:“你上次不是说等到厉氏和顾氏合作的这批设备安装好之后,就在设备上直接下手,击垮厉氏么,那我在厉氏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尽快离婚,回美国陪儿子。”
“拿这套说词应付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聂时郁沉声道:“没有。”
“算了,不想说就不勉强你了,但是你记住,在离婚这件事上,如果你需要任何的帮忙,及时告诉我。”
其实聂时郁不说傅云箫也知道,他妹妹喜欢那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深入骨髓的爱,但是又因为两人之间隔着一些切实存在的障碍,让聂时郁深刻的认识到,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所以聂时郁不说,傅云箫并没有过多追问。
虽然傅云箫此刻看不见聂时郁的神情,但她还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我会的,不过这件事情暂时让我自己解决,你别插手。”
“厉氏正常运营之前我可以不插手,但如果等厉氏垮了你还在拖着,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聂时郁应声。
她知道傅云箫会这么说,或者说将来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她的名字前缀前加着一个破败家族太太的标签,是为了保护她免受波及。
电话挂断,聂时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希望这一切早一点结束,她不想面对的那些可以早一点过去。
她知道等着一切都过去了,自己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厉东爵这个人的存在了,只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恨她,比五年前她离开的时候还恨。
虽然,这恨与不恨,到那时候都不关她的事儿。
……
聂时郁离开总裁办公室之后,厉东爵就一直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很多新增烟头,整个办公室也弥漫着一种烟味。
厉东爵其实不算有烟瘾,抽这么多烟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还夹着一根烟,袅袅烟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