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聂时郁挣开眼睛的时候,厉东爵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想起床,可是身体却累的不行,完全坐不起来,于是又扯着被子重新闭上眼睛。
醒醒睡睡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聂时郁才终于有力气坐起来。
她看了一眼卧室的钟表,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厉东爵应该已经去公司了。
女人起床,洗嗽之后下楼。
她意外地发现厉东爵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聂时郁脚步顿住,看着男人正襟危坐的身影,双腿突然迈不动了。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嗓音如常:“睡醒了?”
聂时郁点头:“嗯。”
应了他一声之后,聂时郁似乎感觉稍微自在了点,她抬脚,下了楼走到厨房交代林婶给她盛饭。
说完之后,直接挪步走到了餐厅,没有再和厉东爵又任何对话。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朝餐厅看去。
林婶已经盛好了饭,并且放在了餐桌上,聂时郁正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喝粥。
男人收了视线,可是原本拿在手上的报纸被放下了。
他就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什么。
十几分钟之后,聂时郁吃完早餐,喊了林婶收拾,然后起身出了餐厅。
她刚出餐厅就朝楼梯口走去,一副要直接上楼的样子。
步子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她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主动开口问他:“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么?”
“你不是也没去?”
她勾了勾唇,没什么表情地道:“对厉氏来说,我不及你重要。”
厉东爵盯着她,黑色眸子里的情绪略显复杂,半响,她开口:“过来坐,我们谈谈。”
聂时郁抬眼,和男人对视几秒之后,波澜不惊地朝他走了过去。
她在厉东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并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厉东爵突然笑了下。
聂时郁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表情淡淡:“怎么了?”
厉东爵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在你和我说离婚之前,你在我面前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安静,现在是下定决心要离婚了,所以连句话都懒得主动和我说吗?”
聂时郁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
就那么低着头,红唇微动:“应该是昨晚折腾的太晚,现在太累了吧,所以不怎么想说话。”
这话说出口之后,聂时郁自己都忍不住脸蛋泛红。
厉东爵脸上没什么变化:“昨天你说离婚,是早就想好了吗?”
她声音不大,但并不妨碍厉东爵听到:“嗯,不是突然决定的。”
“你要离开我,总要给我一个我可以接受的理由。”
“这个问题昨天不是讨论过了吗?”
“你说一年的那个婚约?”
“嗯。”
“呵——”
男人这声冷嗤之后,聂时郁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甚至都没让厉东爵听到,而后她道:“至于其他的原因,如果你非要,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厉东爵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连自己为什么要被甩的原因,都要等到如了她的意之后才能知道吗?!
男人唇角勾出几分自嘲的弧度:“总之这个婚,对你来说……非离不可?”
“是。”
“从一开始,你就谋划着离开我,就算没有顾青烟没有所有夹杂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你都要离开我?!”
聂时郁低着头,眸子也不知道放在了何处,声音冷冷地道:“你别问了。”
语罢就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厉东爵在下一秒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在自己怀中。
男人见识宽阔的胸贴着女人的后背,头埋在她的肩上,一贯的沉稳嗓音这时候变得沙哑至极:“郁儿,不离婚,不好么?!”
聂时郁眸光微动,眼睛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想掉下来,可是她却微微仰了仰头,拼命抑制着。
身居高位的厉东爵……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女人?!
聂时郁半响没有说话,男人再次开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告诉我,我尽量弥补,好不好?”
男人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聂时郁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你别逼我了。”
厉东爵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微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他扳着女人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看见她脸上的眼泪时,抬起手轻轻去擦拭,男人温柔缱绻地嗓音响起:“别哭……不逼你了。”
厉东爵这么说,聂时郁的眼泪更汹涌了。
可就在男人将姿态摆到最低的时候,她用征求的语气问道:“东爵哥哥,等时间一到,我们就离婚,好不好?”
男人替她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空气死寂了几秒。
一个女人哭着求你跟她离婚……厉东爵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无奇不有。
他终是收回了那双替她擦眼泪的手,沉声落下一个字:“好。”
反倒是听到这个字落下的聂时郁,眼泪更加汹涌。
她忙着转过了身,步子刚迈出去一步,就又听到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距离一年期限,还有一个多月吧,这段时间内,你还是厉太太,不准躲我,不管做什么,把我当成你的丈夫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