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远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位不苟言笑高深莫测的大人,这关头,那可是绝对的警惕啊!
郭鹏远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不能进宫,那进了宫就要当太监,这男人的尊严可就没有了。
另一个说:违抗旨意那可是死路一条,都要死了,还想什么尊严?还是进宫吧!至少把性命保住啊!然后进了宫因为种种不平等的待遇,心中孤愤难平,最后一步一步的爬上高位,就像那位宦官的楷模,指鹿为马的赵高一样,嘿嘿……
郭鹏远摇摇头,这都是什么啊!然后他一脚把脑子里那个将赵高当楷模的小恶魔给踢走,最后,本着“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的姿态,他很狗腿的笑着对大人说道,“大人,您明察秋毫啊!我就是个表演戏法混饭吃的,我……我家世代农民出身,若是这么冒冒然的进了宫,没能让陛下欢喜不说,反而因为不懂规矩而顶撞了陛下可怎么办?我死了不要紧,那要是牵扯到大人您……”
林政皱皱眉头,然后狠下心来说道,“无妨,我会派人先教你宫内的礼仪。”
郭鹏远一听这话他懵了,宫内礼仪?怎么听上去不是让他表演戏法,好像是太监培训班似的?
郭鹏远这个形容可着实不算好,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了。
算了,实话实说吧!坦诚相见,看起来这位大人好像还算是通情达理的样子。
“大人,小的就说实话了,小的家中世代单传,可就小的这么一根独苗,您说说要是进宫,那我们家的香火不就断了吗?”
郭鹏远把手伸向怀里,他是准备着掏出身上的那块银锭子,不接受贿赂的官不是好官,这个大人看起来很正经,这样的家伙,郭鹏远数数大学里的那些个教授,他见得多了,也自然可以轻易的揣摩出他们正经人心中的想法。
张瑞不擅长言辞,所以在一旁待着,不言不语的,看着郭鹏远与那位大人在这儿周旋。
无论什么时候,长寿总是能舌灿莲花的说出些让人惊奇的东西,以及新奇的点子。而在白狼山回来后,长寿比以前更能说会道了。
林政摸索着下巴,原来这小子担心的是这回事儿,这叫什么事呢?
“你误会了,入宫表演,不一定是先做太监。”林政露出一抹笑意,然后脸色暗了下去,“如你所说,你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周礼教导,这样贸然进宫也不行啊!”
听见大人说入宫不用做太监,郭鹏远心里一下子飘了起来,心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在这儿担惊受怕的大半天。
郭鹏远忘了这件事的误会是因为他没有问,而不是因为对方没有说。林大人自是忙碌,总不可能每件事都吩咐到面面俱到的。
“大人,我们表演完就回来吗?”
郭鹏远激动的问道。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揽月楼是那么的华美大气,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揽月楼的老板是那么的慷慨善良。
“当然,你们进宫为陛下表演,就像那些戏子伶人一样,难道你还想在宫里长住?”林政瞪他一眼,“若你想在宫里长住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说到这儿,林政不怀好意的笑笑。
郭鹏远一下子从那隐晦的笑容中悟出了“进宫长住”的代价,他赶忙摇头,“不不不,我就是进宫表演魔术斗陛下开心就是,没有别的意思。大人的话,小的哪敢不从?”
郭鹏远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史记里的一段话,是太史公用来自嘲的,说他们这些史官,养在宫里,和那些个戏子伶人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个听老板命令,随别人的喜好而做工作的听话的员工而已。
如今,郭鹏远明白这段话了。
他的魔术表演,和戏子伶人有什么区别?靠!伟大的魔术就这么沦为三流货了。而且,他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好吧好吧,魔术本来就不是他发明的,他不过是借用,而且因为技术不精湛,把人家好好的魔术弄得乱七八糟,还加上了舞台表演。
况且,那戏子换了个时代可吃香了,太史公把自己比作戏子,人家戏子还不一定理会他呢!
“只是这周礼……”大人皱着眉头,心中愁闷。
“大人放心,小的在礼仪上也是略知一二的,绝对不会让大人丢脸。”郭鹏远赶忙拍着马屁,给大人拍的同时也小小的美化了下自己。
“你不是说不懂吗?”林大人看着郭鹏远,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个……我以为进宫要那个,我家就我一根独苗,自然不能白瞎在宫里了。所以才想着找个借口推辞的嘛!”郭鹏远一脸“你懂得”的神情,然后脑海一怔,想起这是个什么时代,面前的人可不是他那些嬉皮笑脸的同学,又立马严肃起来。
“你小子……真的懂?”林政半信半疑的看着郭鹏远。
郭鹏远点头如拨浪鼓。
“其实也无妨,你与陛下站的远一些,便是有小问题,陛下也看不出来。你要听我的安排,把你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一定要让陛下开心。只要陛下觉得好,不会少你的赏赐的。你听明白了吗?”
林大人悉心的训诫着这个表演者。
从始至终,林大人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身家,更没有问这两个戏子叫什么名字。他需要的是两个听话的逗陛下开心的傀儡,他不需要知道傀儡的名字。
郭鹏远明白了大人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侮辱了,不管是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