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苍白冰冷,冷进了骨头里。
眼泪一滴两滴的滴在她的脸上,贾越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我不该听你的,不该把你带回来的。”
“如果我们没回来就好了,没回来就好了。”
“媳妇,起来,我们回家吧,两个孩子还在等你,我们的儿子还那么小,那么小,起来吧,我们不吵了,是老公错了,都是老公错了好不好”
他趴在王慧冰冷的尸体上痛哭起来。
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男人,哭起来时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承子上来劝被他狠狠推开。
厉伟用下颚朝承子比了比,知道此刻劝也没用,毕竟是死了人,他需要发泄出来。
而贾越在哭了一会后,果然抬起头,腥红的眸子狠狠的瞪向林雪,甚至,亦步亦趋的朝她走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话,吃了药,她明明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要告诉她厉哥对孙一柔变心的事为什么要刺激她”
“贾越”厉伟叫他,眉头也深深拧起。
贾越瞟了眼站在她身侧的厉伟,苦笑着摇头。
那是他的恩人,他曾说过,可以为厉伟赴汤蹈火,甚至可以为他去死,可是,他说的是自己死,而不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的妈。
贾越恨,理智告诉他,他怪不到林雪头上,林雪并不知道王慧患上了产后抑郁,而且,她说孙一柔躺在医院也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他不该把王慧的死怪到她头上。
可胸口的火灼烧着他,让他发狂狰狞,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评判。
伸手,他要去抓林雪的衣领。
厉伟上前挡住,沉声叫“贾越,要打就打我,别打女人”
他知道贾越的恨意,他也知道林雪对王慧说过什么,他通通都知道。
贾越抬起一拳,狰狞的视线模糊一片“啊”一拳怼在厉伟脸侧,直接打在墙上,墙皮脱落,他的手指也见了血。
“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
“啊”贾越发狂的跑了出去。
承子也不放心的追了出去。
厉伟回眸,看到不知何时从他身边退开的林雪正半蹲在王慧的“尸体”旁,攥着她冰冷的手指,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厉伟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感受她颤栗的哭泣。
朝呆愣在一旁的护士打个眼色,反应过来的小护士这才推走王慧的尸体。
夜里,林雪被一场又一场的恶梦吞噬,不安、痛苦、彷徨无助。
她梦见自己的父母死在一场车祸里,死相惨烈。
她梦见自己在福利院被所有小朋友排挤,被老师罚去小黑屋面壁思过,说她偷了东西。
她梦见自己在烈焰般的火中捂着传来剧痛的小腹,看着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一点离她远去,却无力自救。
她梦见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了替她报仇,而被人扔进大江里。
她梦见王慧的死,只因她说了那句孙一柔在医院里。
“啊”夜里,林雪大汗淋漓的从恶梦中惊醒。
眼神恍惚,竟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空旷的卧室漆黑一片,林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持续钝痛,头晕脑胀的别提多难受了。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声响,接着,卧室的灯被打开。
突然的光亮刺的林雪睁不开眼。
厉伟从床上坐起,面色幽冷的瞪着她“酒醒了”
酒醒
林雪抬眸,看向这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的房间。
这里不是公寓,不是他们的卧室,而是酒店。
他们还在凌天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