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上阳曾经觉得,活着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种奢望,可涉足南疆之后,他才发觉,信仰,是多么重要的人生轨迹。
顾客远这一战败得太惨,甚至在江湖之面,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被废了全身武功的顾客远被驱逐出境,流放至人迹罕至的外族,似乎再无机会回到中原,比起死,生生剥夺他现有的一切,才是最残忍的酷刑吧。
“当真不留在这参加祭司之典?”
顾上阳踏上小舟,笑容不减,“不了,在南疆这段日子承蒙各位关照,如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希望你记得你给予我们承诺。”
“我会永远记得。”顾上阳道。
“那便好。”
顾上阳终是未留在南疆,他说他要重回顾家,将顾家所有的经商业整顿,正正经经做一个名望在别的商人,至于中原王那里,他自会随机应变。
苏长雪专设了一条水路送顾上阳出了南疆,一路上风平浪静,再无曾经的胆战心惊。
“他倒是个可怜人。”花无悔慨叹。
“无论可怜与否,都是他自己的抉择,如今他愿意接受那段过往,于他,便是重生。”
慕容云在一侧,手中紧紧握着顾上阳留下的札记,上面详细地记载了一些高官秘密购买丹药一事,可无论如何,最先发起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做再多,最终都无法将中原王拖下王位。
“云兄,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不过是看了今日顾上阳给予我的卷宗,心情有些郁闷罢了。”
“此番牵扯到中原王,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结束,顾客远虽已被废了修为,但他野心却并不会停止。”
花无悔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叹道:“所以你还是要尽早回北安打探一下这些人的具体情况。”
“嗯。”慕容云沉吟而思。
“阿雪,你先去准备修文的典礼仪式吧,我与云兄正好有话要说。”
“好。”
苏长雪也并不做逗留,缓缓朝主殿而去,此刻林修文与九幽在主殿大厅候着,林俊翻阅文书之后,不由道:“这祭司仪式这般复杂?”
“自我所了解,南疆的文化偏向传统,不论圣女还是祭司,都需要一系列繁琐的过程。”
林俊沉眸,将文书搁置在桌前,从台子上走了下来,负手而立,少顷,便见苏长雪轻步走了进来,扶手而礼,道:“王,我要带修文前往主室密道。”
“圣女,去那里做什么?”林修文不解。
“那主室的灵石需要你看管,而密道的玻璃棺中的灵石需要祭司的传承。”
“可是,主母不是说了吗,唯有强大的人才可以继承灵石之力……”
“确实如此,但你是特例。”
“我?”
林修文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苏长雪前往主室,主室的灵台上放置了一颗偌大的灵石,苏长雪初次驾到之时,灵石早有预兆,不得不说它拥有未卜先知的特性,而玻璃石棺中的那枚灵石,却承载了历代南疆长寿之人的回忆。
“其实,长生,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林修文忽而有些感慨,但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手指刚触碰到玻璃石棺,便顿觉一股奇妙的感觉漫上心头。
“不要抗拒这股力量,试着去驾驭它。”
这段日子,林修文的修行可谓是突飞猛进,他不光掌握了基本的引灵入门,还可以操控一些物件随心所欲的挪动,他的意念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大起来。
林修文沉下心来,闭上双眼,试着用意念力与玻璃石棺中的灵石产生共鸣,所有的记忆就在一瞬汇入到他脑海中,他仿佛看到了这些人一生的经历,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忽而他睁开双眼,血气上涌,口吐鲜血,玻璃石棺顿时凝聚了林修文的血力,原本碧绿的灵石也变得嫣红。
林修文还未明白这其中缘由,便见那灵石自玻璃石棺破层而出,轻轻落于林修文手中。
“收着吧,它既然认你为主,就足以证明你有能力收服它。”
林修文看着掌心这枚嫣红混着淡绿色的灵石,不由心头跃起一丝欣喜,他扬起眸,看向苏长雪道:“这灵石,圣女还是先用几天吧。”
“为何要这般说?”
“因为前几日你不是分身去了天山吗?想必体内定是损耗了太多内力,这灵石可以熨帖灵气,佩戴在身上也可以帮助圣女恢复元气。”
苏长雪被林修文的话语所逗笑,推回林修文的灵石,道:“你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只是我自身可以修复,不需要灵石。”
“自身修复?”林修文震惊。
“是,我的血其实可以救人,不过,流失得越多,体内的魔性就会越强,直到我丧失意识的那一刻,魔气就会达到巅峰。”
“到时便会怎样?”
“或许会六亲不认,或许会生不如死。”
林修文不曾知晓苏长雪原来背负的远比他要多太多,不由地心生悲凉,将灵石搁置在腰间的锦囊中,便与苏长雪出了密室。
一路上,二人并未有太多言语交谈,林修文一直想开口询问倘若苏长雪真的成为六亲不认的魔物,南疆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只是他没有勇气去问,也不知该如何去问。
“修文。”
“嗯?”
“你说人这一生,究竟会如何过?”
“这……或许有的人偏爱宁静,便闲云野鹤,自在逍遥,而有些人比较偏爱权势,纵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