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贱婢竟敢对我大呼小叫?”
掌灯的婢子脸上顿时被扇得微红,眼眶含泪,却是并未再言语一句。
云裳见状,自知来者不善,眸光阴寒,随手便打了回去,力道大到近乎震麻了她半边手掌,长乐不可置信地看向云裳,随后发疯似地扑向她,却被她轻巧地躲过。
云裳优雅微笑。
“这一掌还你,是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打这长乐殿的婢女。”
长乐重重摔在了地上,顿时恼羞成怒,拔剑而向,一树奇花簌簌,飘落至云裳肩头。
“云裳,你坏了我全部的计划,害得我走投无路,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云裳却并未出剑,而是似笑非笑看着长乐,“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长乐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仍在长相殿的后庭之中,倘若她二人刀光剑影厮打,势必会引来王室中人,她面带惑色,不曾想云裳为何好心提醒于她。
“我本就不愿卷入你的计划中,只是这凤位,我此坐无疑。”
“你,也是为了星纹剑阵的卷宗?”
云裳不说话,只是浅笑看向长乐,这几眼相望,竟让长乐有一种被看穿感觉。
“算了,我们改日再战。”
“既然如此,我便要提醒长乐姑娘,收起你的那些小技俩,毕竟,王室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你们,至于你的阿叔是如何隐匿于权臣之中,王上并不蠢笨,一查便知。”
长乐的脸色就在云裳说话间变了又变,随后她啐了一口道:“不用你假好心。”
“话已至此,望姑娘好自为之,若是再胆敢擅闯这长相殿,怕是王上不会再念及姑娘的身份了。”
长乐趁无人之时冷哼一声,随后拂袖而去,唯剩下云裳收敛起笑意,转身向那掌灯婢子道:“你无事吧?”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不是姑娘,怕是婢子就要被长乐姑娘她……”
言罢,她伏地低着头,再无言语。
“好了,天寒地凉,都别跪着了,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织蓉。”
“织蓉,我有一事相托。”
“姑娘但说无妨。”
“将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长乐及其她家族的所有宗事,十日后编纂成简册,交予我手中,可能办到。”
“婢子定当竭尽全力。”
织蓉又要跪拜,却被云裳一手拉了起来,道:“如此甚好,天色已晚,我们勿要在此地逗留了,走吧。”
“你是说,这长乐一系列鲁莽的举动只是为了最后博取林俊的注意。”
夜深,苏长雪屋子里的烛火却并未熄灭,熏香的清新让云裳心神安宁,听了苏长雪一席话,却总觉得疑点重重。
“可是依我看,她一次蠢也就罢了,这接连数次都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倒让我开始怀疑她究竟是否是城府深沉之人。”
“依你之见,倘若她真的如表面所做这般鲁莽,又是如何机智在玄镜中闯过四关?”
云裳抿唇不语,玄镜中的每一关看似轻巧,实则暗藏许多玄机,如果这长乐真这般莽撞无脑,断然不会这般轻易过这四关。
而且最重要的是,主母似乎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凤朝阁内。珠帘帷幔。
“长乐,你捅了这么大篓子,还指望我替你补上?”
“祖姑母,你不能让乐儿就这般回去了,若是空手无归,族长定会惩罚乐儿的。”
“唉。”
主母深深叹了口气,由着婢子搀扶站了起来,走至长乐面前,伸手将她扶起,“大局已定,就算你再有不甘,也不该在长庭相闹。”
“是乐儿愚昧,只是乐儿思及至此,倒是觉得祖姑母不该放任王上和圣女这般想当然行事。”
“你又有何说辞?”
“听闻王上与圣女皆是混迹于江湖数十年方才回归南疆,主母不曾觉得这回归的太过蹊跷?”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是获取星纹剑阵的力量?”主母神色凝重。
“正是。”
长乐以为自己混淆的说辞起了作用,欲待要再说下去,却听得主母冷哼一声,道:“趁我还不想治罪于你,立刻滚出这凤朝殿。”
“祖姑母。”
长乐震惊,却发现主母此刻面色阴沉,显然是动了怒,自己如今虽然已解除足禁,但说到底也是一个被罢黜的平民女子,若是再惹怒了这位在王室的仰仗,后果她不敢想。
“夜已深,那乐儿便告辞了。”
直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云裳才悠悠起身,由着一众婢子忙前忙后,替她收拾今日的衣裳和珠钗凤冠。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继位的时候,也是这般繁琐。”
苏长雪梳着云裳的黑发,看着镜中她姣好的面容,不由地笑笑,“没想到,你这不喜这南疆的规矩。”
“这发冠虽美,但太过繁重,或许也正因为这般沉重,才会让人有一种使命感。”
“你可是王上即将迎娶的女后,以后便是要与我一同守护这南疆巫灵了。”
“这便是我一直期待的。”
婢子们忙碌地为这婚服做最后的打理,云裳恍而起身,看着长乐殿挂满了红色灯笼,一如当初在北安城翘望新娘子出嫁一般。
“今日,我特地请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云裳疑惑。
苏长雪将目光落于恰巧赶往长乐殿的花无悔,云裳忽而身子一震,不可置信道:“花公子?”
“没想到云姑娘一别多年,再相见竟要做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