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风沙。迷雾四起。
蓝若与苏长雪在漠北边境行走,恍而间发觉竟起了阵阵迷雾,大漠之中,本以风沙为主,何故引来浓雾覆盖。
“这雾来的太过蹊跷,姑娘,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若是天黑下来,怕是不便探路了。”
“好。”
苏长雪虽然想在四处寻觅可以解开这漠北秘密的路径,却也是知晓若是再不回去,对地形的不熟悉势必将她再度推向无底深渊。
“我们原路返回。”
蓝若欲待要走,却发觉方才二人走过的路竟然已被尘沙掩埋,全然没有了来时的路径。
“姑娘,我们似乎陷进了迷雾阵。”
苏长雪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深深看了一眼蓝若,“你对于此阵有多少了解?”
“此阵我曾在西域见过,迷雾幻阵,以迷幻人的本心为主,杀人于无形。”
苏长雪不由地皱眉。
如今她伤势并未痊愈,蓝若的修为尚未可知,二人已然处于劣势,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公子。”
雪碧宅拓凌的住处,拓凌听到外头有人,便抬头推开门,屋内是黑暗的,冷寂的,没有点灯,就这样在半黑暗的微光中朦胧。
“怎样了?”拓凌不由皱了皱眉。
“看来,这苏姑娘仍有逃脱之意,此刻她与蓝若已经进了迷雾幻境,我们是否要出手施救。”
“不急。”
低柔微哑的调子,拓凌笑了笑,随后道:“挫挫她的锐气,也好让她知难而退,阿莫,此事我会亲自出面,你只需管好几日后的篝火晚会便好。”
“是。”
被叫做阿莫的男子皮肤白皙,一点不似在这大漠生活许久的样子,他目光深邃,与他柔弱娇美的模样格格不入,他负拳而应,随后便消失在拓凌的视线中。
而另一端,苏长雪与蓝若背靠背,用锐利的目光环顾四周,准备随时应战。
“蓝若,你的剑法如何?”
“虽说不上登峰造极,但足以护姑娘周全。”
话音刚落,顿时尘沙飞起,蓝若负剑,目光冷峻,苏长雪恍而间看向蓝若,竟发觉她顿时消失在自己眼前,她向前飞快行了几步,迷雾愈发浓重,她不禁停下脚步。
“何人装神弄鬼。”
“阿雪……阿雪……”
四面八方传来轻柔却有力的呼唤,苏长雪沉眸看向天际,随后道:“究竟是何人?”
“沉睡吧,何必在执着。”
苏长雪听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禁打了几个冷颤,一道凌冽的剑光而至,激起阵阵沙尘,苏长雪这才发觉对立着的是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形削瘦,面容姣好,“臣服于我。”
“休想。”
没有兵器的交碰声音,女子却能感受到苏长雪强烈的气劲交碰,迟疑片刻,女子接连出招,苏长雪后退,下意识摸出腰间的匕首,往后轻跃三步,没有内力运转,她的许多招式根本无法施展,加之她重伤未愈,很快便占了下风。
“臣服于我,我便留你一命。”
“做梦。”
得到的是苏长雪干脆而决绝的回答,她巧妙躲过了女子致命的几个剑招,随后空气中沉寂,却能听到苏长雪浓重的喘息声。
方才是她大意了,光顾着闪躲,却未发觉女子的剑招千变万化,她用匕首割破了女子的手臂,这让女子有些恼怒,一掌朝苏长雪拍去,阴柔的掌力侵入肺腑之中,三股内力在奇经八脉中交汇,碰撞。
而这一掌力道足够大,险些震碎了苏长雪的经脉。
枝头的乌鸦发出一声哀鸣,云层渐渐退出,仿佛是赋予月亮升起的权利,苏长雪捂着胸口,生生啐了一口血。
“为何不开口求我,你本可以不挨我这一掌。”
“在我的命运里……从来没有臣服二字。”
苏长雪拭去嘴角的血迹,因体力不支而双腿跪在尘沙之中,恍而她用匕首撑着地,想要重新站起,却发觉脚步虚空,不一会便踉跄倒地。
“既然如此,那便去死吧。”
女子迸发出强烈的阴寒之气,还未将剑举至苏长雪头顶,便被一道黑芒震碎,连同幻影都消失在这迷雾幻境之中。
漠北的浓雾渐渐消散,露出原本沉寂的模样。
“是你啊。”苏长雪有气无力笑了笑。
拓凌身着一身黑袍,头戴斗笠,将苏长雪抱起,目光里多了几分赏识,“为何这般倔强,你明知道这样你会死,为何不服个软。”
“有许多人都想要我得命。”
苏长雪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她的语调极轻,极缓,似乎只能他二人听得到,停顿片刻,她又道:“可是,我却想活,以我自己的方式。”
“如果我说你来荒芜之地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你会在无穷无尽的幻境中选择杀与被杀,你会作何抉择?”
“我不知道。”苏长雪回道。
“没想到,以你这般桀骜的性子,竟然也会有不明的地方。”拓凌挑了挑眉。
苏长雪不语,拓凌能微微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那一掌险些要了你的命,下次莫要再拿自己冒险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会像我这般,可以寻到你的踪迹。”
“你跟踪我?”苏长雪语气不悦。
“不然呢,以你还未痊愈的身子如何与那些迷雾的幻灵相斗?”
苏长雪微微抬起脸,从下巴到颈项,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拓凌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拓凌微微有些惊讶,内心竟然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