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尘土风沙,苏长雪与拓凌二人行了两个时辰的路,身后阿莫一直一路相随,却始终与他们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苏长雪皱眉,转身看向一脸冷漠的阿莫,道:“他一直如此吗?”
“一直怎样?”
“一直都以这样的方式看护于你。”
拓凌同样转头看向阿莫,饶有兴致道:“怕是今日他见你与我同行,才刻意保持距离的吧。”
感受到苏长雪和拓凌的目光,闷着头走着的阿莫抬眼看向二人,一脸错愕,随后又收回目光,警觉地环顾四周。
“到了。”拓凌出声而道。
苏长雪这才倏地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面前耸立的建筑,微微有些惊讶,恍然失神,险些栽倒,便被拓凌一带,二人的距离近到仅剩下拥抱。
正面相对,先前一直未看清苏长雪的容貌显露,拓凌微微一愣,那般容光,如明月自碧海尽头缓缓升起,刹那间辉映无上苍穹,立时让拓凌清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
拓凌恢复原样,将苏长雪松开,苏长雪摇了摇头,问道:“这便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是,这里是斗兽窟。”
“斗兽窟,可这里分明只有人,没有兽。”
“进去一看便知。”
拓凌淡然一笑,阿莫护送着拓凌和苏长雪进了这大漠中耸立的建筑中,走了进去,苏长雪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措手不及。
她身前是巨大的栅栏围隔,而栅栏内,是一群灰头土脸,面露惊恐的人,他们被推推搡搡进了斗兽窟,跪地求饶,声声振聋发聩。
而围坐在栅栏外的人,皆是华服傍身,虽身在这大漠,水源匮乏之地,可他们却皮肤油光,似乎一点不受这气候的影响,他们叫嚣着,喧闹闹着,手里挥舞着花花绿绿的票纸,仿若在促成什么交易。
苏长雪走南闯北,自以为见多了人情冷暖,可此刻,她只觉得恶寒,一股由内心不喜欢此地的恶寒。
“这便是斗兽窟,人性扭曲的地方。”
苏长雪此刻只深感悲哀,她的呼吸窒了窒,随后看着栅栏处道:“今日感谢各位捧场,此次比试到最后活下来的人,由各位竞标带走。”
苏长雪沉眸,听着刺耳的哨声响起,原本沉浸在惊慌中的一群人拼命厮打在一起,一时间整个笼窟叫喊声充斥着苏长雪的耳畔,她只觉得这声音异常嘲讽。
“为何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可悲。”
“可悲?可你该知晓这里所有的奴役都曾是极为凶恶狡诈之人,或许他们其中的一人杀过人,纵过火,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这样的人,你还会觉得怜悯吗?”
苏长雪忽而笑了,然而眼底里却是冰冷的寒意,“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比下面的人高贵多少,大漠的阶级都是人们自己潜移默化出来,我不是圣母,也不想有悲天怜人的态度,但我只想告诉他们,此刻面临危难,能做的,可以不仅仅是厮杀到头破血流。”
“那是什么?”
“而是反抗。”
拓凌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长雪,便见斗兽窟内下起了雨,这雨来的突然,一众人便退避到安全地带观看。
此刻苏长雪纵身跳下了栅栏,只身在一群厮杀的人中伫立,众人皆惊,纷纷停下来向她投向异样的目光。
“是个女子。”
“竟然是个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头疼欲裂,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张古朴的床上,床帘绰约,四周皆是古代设施,珠帘翠幕,影影绰绰。
珠翠罗绮溢目,这殿外人来人往,皆是清一色的暗香弟子,一身朱玉云衫,落落佳人不过如此。
幽梦殿分诸多小阁,坐落于不同地段,皆不以华贵取胜,而是以轻灵素雅为主,随是如此,却仍是掩不住修葺建筑的恢宏,阁面是小青瓦镶上的绿青色调,清雅柔和,令人不感觉突兀。
一曼妙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听得有人进来,女子转身,一身清白色纱衣随风飘逸,朱唇轻点,出尘如仙。
沈潇潇觉得这女子简直美得出奇,但她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好看的眸子中平静无波,旁观四周弟子,依着她们向此女子行礼,道:“参见掌门。”
女子含笑,看着一众弟子道:“你们是我幽梦殿新收的弟子,暗香历代唯收女弟子,救死扶伤,是你们一生都该追寻的目标,可记住了。”
沈潇潇一头雾水看着一众人离去,自己则在原地规矩地站好,女子目光柔和,看向她,“你是这一介新弟子中最为出众的。”
她接过身后一女弟子递来的一柄精致的云伞,续道:“这柄流云伞是我奇遇时一老尼所赠,让我若是遇到有缘的弟子可送予她,今日我便将它交予你,莫要让为师失望。”
“弟子多谢掌教厚爱。”
沈潇潇跪地接过这流云伞,只听得系统声音再次响起,异常熟悉而悦耳。
“潇潇,眼近傍晚,我让红玉带着你四处转转,看看这幽梦殿的外景,然后早些歇息吧。”
“是,掌教。”
师妹,我派风景秀丽,最适合安定心神了,相比于昆仑,逍遥派,我们的武学也独具特色。”
红玉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起身,素手一挥,绚烂的灵光在空中化为纷飞的彩蝶,美得令人炫目,沈潇潇近乎要迷失于其中。
“名字都取得这般雅兴。”
沈潇潇撇撇嘴,她着实不想说自己在现实生活里是个粗人,除了打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