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海在咆哮的时候,张明已经拿起手机打电话了。他本来就是派出所的人,电话一通,就叫嚷着说自己被打了,要所里马上派人来。
村民们见状,神色都不禁有些暗淡了下来,民与官斗,永远斗不过。刚才张明宇虽然很威风,很凶狠,但人家一个电话,能把一车的民警叫来,张明宇还能继续那样威风,凶狠下去吗?
没有人看好张明宇,就连刚才那些恨不得立马跟张大海家撇清关系的村干部们,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是啊,张明宇再猛,难道还能斗得过警察吗?海涂的事情刚开始不也闹得厉害吗?最终呢?还不是抓得抓,打得打,然后风平浪静。
张明宇一个人静静走在灯光昏暗的水泥路上,夜风把张大海的咆哮声,张明的叫嚣声,一丝不落地送到张明宇耳朵。张明宇没感到愤怒,也没有担心,只是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感伤和厌恶。
静静候在奥迪车边的阿宝,远远看到张明宇缓缓而来,默默地打开了车门,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张明宇随手将铁棍扔进河里,然后朝阿宝点了点头,弯腰坐进了车子。
“回燕京。”张明宇淡淡道。
黑色的奥迪车如同夏夜里的幽灵转眼间消失在了张家村的桥头,疾速飞驰向燕京城。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张明宇透过车窗看到了两辆警车拉着警灯一路往张家村的方向开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
警车一路开到张大海的家,下来六个民警,带头的是一位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的年轻人。一下车就一脸暴戾地冲着张明嚷道:“明哥,谁他妈这么大的胆子,连你也敢打?”
看到一下子来了六个民警,而且个个都配枪,张明立马来了精神,甚至连手臂都忘了疼,咬着牙道:“tmd,是同村的一个王八蛋!”
说着又指了指张大海等人,道:“不仅我,还有他们都被打了。”
刚才还一脸暴戾的民警,见状忍不住吸了口冷气,目光从张大海等人脸上一扫而过,不敢相信地惊声道:“对方就一个人?”
张明当然不承认自己这么多人搞不过对方一人,咧着嘴道:“md,没留神被他抢走了枪,所以才……”
“什么连枪也敢抢,那现在枪呢?”民警再次猛吸一口冷气,如果对方手中还有枪,那自己就来得太鲁莽了,万一不小心被击中一枪,那岂不是连哭都来不及。
“枪已经被拿回来了。”张明回道,然后有些心虚地扫了一眼还在看热闹的村民。
听说张明宇手中没枪,民警们大大松了口气,那带头的年青人再次恢复了刚才暴戾的气焰,道:“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不仅殴打村干部,还袭警,走,去他家抓人!”
六个民警,算上张明确切地说有七个,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朝张明宇家扑去,村民们也都跟了去,看看这事情究竟会以怎样的结果收场,不过大多人心里都有一份沉甸甸,谁都知道,余志诚唯一有些出息的儿子恐怕要完玩了。
“真是作孽啊!志诚还瘫在床上,如果他儿子又被抓走,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扛住?”
“我看,张明宇没那么傻,恐怕早已经走远了,就是怕他们连他家人都不放过!”
“……”
但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张明宇的家空无一人。
“md,竟然都逃跑了!”张明怒不可歇地拿起一张椅子,狠狠地摔到地上。
“明哥,现在没人,看来只能等明天再说了。”其中一位民警说道。
“去他姐姐家看看,我就不行他还能飞了!”张明哪肯就此罢休。
警车呼呼而来,呼呼而去,但到了张明宇姐姐家,却仍然扑了个空。
张明这时才意识到,张明宇做这事恐怕早已经想好了退路。
“明哥,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md,老子就不信他们能躲一辈子!”张明一脸狰狞地把烟蒂扔到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碾了几下,骂咧道。
“他们应该是跑到燕京市去了。”一位年纪有四十岁光景的民警,不像张明一样心浮气躁,沉吟了片刻,冷静地分析道。
张明被一言点醒,道:“md,老子差点忘了这小子是在燕京市工作的!”
说着张明又使劲地把脚碾了几下,似乎脚底的烟蒂就是张明宇,然后一脸凶恶地道:“明天就到燕京抓他,看这小子还怎么嚣张!”
“到燕京抓人可不是件小事,还是等过了国庆,手续办齐再说吧。不过这种异地斗殴没当场抓住,你想到京城抓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基本上这案件是要移交给当地公安局,然后看他们怎么处理了。”那位中年民警,继续冷静地分析道。
经同事这么一分析,张明也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我表哥就在燕京市当刑警,等过了国庆,看老子怎么整死他!哎呀,疼死老子了,快快开车到医院去!”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张明终于感到了胳膊传来的阵阵剧痛,一看,胳膊早就肿成了跟小腿一样,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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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车开得很稳也很快,在快到燕京市时,就追上了古春秋的车子。
车子进了燕京市一路往西郊开去,到小和山上官山庄时已经是凌晨。
车子穿过山庄内的林荫小道,停在了一座临湖而建的豪华别墅前。这是古春秋专门为张明宇一家人准备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