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墓道的底端只稍稍休息了片刻。毕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神赛跑,他们不敢再等待下去,吕烈搀扶着腿脚不是很利索的杨威,五人又踏上了向上的道路。
这石梯上每隔二十步左右两侧就各放置着一盏长明灯,可是大约是年代太过久远,越往上走,熄灭的灯托就越多。五人走着走着就步入了一段黑暗的区域。幸好食人枭和非常美各托着一盏长明灯,走到队伍一前一后,才使他们没有陷入先前在外面“绝对黑暗”的状态。
这墓道之中可能什么古怪机关都有,一步踏错,保不准触发了什么滚木、流沙,就是非常美等人秘术再高明十倍,也得乖乖葬身于此。幸好食人枭对这类江湖奇术知之甚多,一人走在队伍最前方,步步为营,四人跟在他身后。虽然这样五人上升的速度慢了一点,走到现在倒是也没有遇到任何险情。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这石梯越往上走,越是安静到了极致。五人走在石梯上,就连每一步脚步声都被压抑到了最低,满耳朵都是自己心脏的狂跳声。那种宁静、寂寞、孤独、空旷的感觉,难熬到令人无法想象。
吕烈转过头看了黎远一眼。在昏暗的烛火下,黎远脸色惨白,上下排牙齿吱嘎吱嘎不住打架,每向上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扭动着身躯,仿佛在躲避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般。吕烈忽然突发奇想:是了,黎远是我们五人中隐藏得最深的,平时玩弄心机我可不是他对手。可他现在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智力,为什么不趁现在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底细?
吕烈当下又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可掬模样,笑着拍了拍黎远的后背:“黎老弟。这墓道之中气氛太是压抑了。我们来聊聊家常,活跃活跃气氛吧。”
黎远行走在这墓道之中,本来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他突然被吕烈这么一拍,吓得向旁边跳了开来:“哎呦!你这人,干嘛突然拍我呀。你可不要想套我的话,我父亲说过,不许和你这种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多说话。”
吕烈见自己的目的被揭穿,也丝毫不脸红。他心想:听黎远这口气,似乎他的父亲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烈的人。好,那就从他的父亲入手。吕烈当下笑了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人了,是好兄弟,我还会害你不成?……黎远,你老爹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哎,不像我,从小到大没有父母,真羡慕你。”
提及自己的父亲,黎远低下了头,一副很沮丧的样子。过了半响,他才幽幽说道:“是啊,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在这种年纪的孩子心目中,父亲的形象一般高大伟岸的。可是吕烈先前如此吹捧黎远的父亲,他不仅没有露出一丝得意,反而心情变得十分低落。吕烈又暗暗得出了结论:看来这小子和他父亲关系搞得很僵。我最好不要再问相关的问题了,免得碰了他的逆鳞。
吕烈和黎远的一问一答,一旁的食人枭和非常美也在竖着耳光听着。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对黎远的来历十分好奇。特别是食人枭,他打定主意一会儿找到机会,就将这四个拖油瓶给杀了。这个高深莫测的黎远使食人枭最为忌惮,也不知道他究竟还有没有留有后手。
吕烈还没继续说下去,食人枭就端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笑着插嘴道:“远远。那你从小到大都和谁在一起玩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长辈?”
吕烈暗暗瞥了食人枭一眼,心道:不愧是老江湖。轻飘飘一句话,不仅绕开了他的父亲,还将话题转移到了他的家世上。
未想,提到这个,黎远又是眼神一黯。他低下了头,过了良久,才道:“我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特别要好的长辈。从小父亲就将我锁在好大好大的屋子中,不许我出来。就连服侍我的那些小姐姐都三天两头换,生怕谁和我生出了感情,偷偷把我放出来。父亲那些手下更是可怕的是,各个披着盔甲,吹胡子瞪眼的,满天空飞,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吕烈和非常美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心中俱是想到:好大好大的屋子,大概指得就是宫殿。而那些服侍他的小姐姐,应该是宫女。听这黎远的口气,难道他还是哪个国家的皇子不成?
不过这也并不稀奇。巨树下的世界兵荒马乱的很,今天这里有人拉张虎皮称大王,明天那里又有人自称找到了传国玉玺,要“登基”了。什么太子、皇后,比黎远筐子里的魔果还多。
不过,他那句“满天空飞的手下”又是所指什么?人又不是qín_shòu,怎么会凭空长出翅膀?
吕烈在非常美耳边轻声道:“我估计这黎远也是什么秘术世家出来的,他家里人都掌控了一种秘术,能够使人浮空。这些事你比我懂,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秘术大家族姓黎?”
非常美也轻声回答道:“秘术中确实有一门‘浮空术’,可使人御空飞行不坠。可是这门秘术要血怒境以上的秘术高手才能使出,而且极其消耗体力。
她又顿了顿,伸出纤纤玉手捋了捋垂下来的刘海,“不过我看不像。一个血怒境的秘术高手就足以抵挡凡人千军了。若是黎远家有这么多血怒境的高手,他家早已一统天下了,这江山也跟着姓黎了。大地上又哪里还会战乱这么多年?”
吕烈卑劣心又起了,笑道:“那你现在又是什么境界?非常美小姐姐。”
非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