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正是因为彩心说她是庆王派去的人,疏婵才会临时决定放她一马,没将她交给黎南枫,庆王是她最在乎之人,她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险,但依旧不信他会是刺杀三皇子的主使者,也许背后有什么隐情?疏婵必须见他一面,问个清楚明白!
细雨劝她放弃这个念头,“庆王不肯见您,怎么问嘛!”
她的确去过庆王府好几次都无功而返,那就只能使出杀手锏,求助她哥哥。次日一大清早,她便跑去与兄长商议,准备装病,让喻观山去一趟庆王府请黎东岳过来,彩心一事她未敢讲明,只道自个儿想见他。
喻观山甚感为难,“撒谎蒙人,这样不太好罢?”她大哥就是实在,说半句谎都会良心不安,不如她二哥那般油嘴滑舌,可也正是因为他耿直,疏婵才决定让他过去,比之二哥,庆王肯定更信任她大哥!对付喻观山,最好的法子就是拽着她的衣袖撒娇装乖,
“哎呀!大哥就甭琢磨了,可怜可怜妹妹罢!把他带过来好不好?”
“不是大哥说你,你都已经与安王定下亲事,怎么可以朝三暮四……”
得!大哥的碎碎念神功震得她肝儿疼,咬着牙勉强听完,疏婵微微一笑,“大哥教训的是,妹妹甚是受教,此次请他过来,正是想见他最后一面,把话说清楚,往后我就死心,再不奢望什么。”
这么乖的吗?喻观山疑惑的看向她,不禁怀疑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能自个儿想通?“此话当真?”
信誓旦旦的点点头,疏婵再三保证,喻观山才答应帮她这一回,“见罢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等待嫁人,万不可再生出其他念头!”
“晓得了!”揉了揉已然起茧子的耳朵,疏婵感激道谢,一刻也不愿多待,就此离开,回屋开始躺床上装病。
然而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影,躺太久只觉腰疼,疏婵干脆坐起身来,忿忿然扔了枕头,两处府邸相隔并不远,没道理耽误这么久啊!“我哥到底去了没啊!”
捡起枕头又放回原处,细雨回道:“去了,奴婢亲眼瞧着世子出府的。”
不放心的疏婵又让她去探听情况,细雨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道:“世子说,他已然将郡主病重的消息告知庆王。”
大哥果然靠谱啊!激动的疏婵忙问,“王叔是何反应?”
咬了咬了唇,细雨尴尬一笑,估摸着郡主会失望,“庆王说知道了,得空会过来看望。“
没有丝毫紧张,如此平淡的反应着实伤透了她的心,什么叫得空?怕只是敷衍吧!
自小她就被九王叔捧在手心里,因着他与她父王是表兄弟,是以常常出入她家,对她亦是百般疼爱,两人相差三岁,小时候的她根本分不清,只当他是哥哥一般,长大后父母时常纠正,她才晓得自个儿与他差了一辈儿,该唤他九王叔。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细腻而动人心扉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萌芽,也许是从看到他在桂花树下吹埙的那一刻,唯美而凄凉的场景颠覆了她的认知,很难想象这样哀怨悲凉,如泣如诉的曲调会从一个少年口中奏出。此后她便爱上了听他吹埙,静静的凝望他吹奏时的模样,用无声的陪伴去感知他不愿与人道的心事,贴近他甚少敞开的心扉。
每当一曲终了,她还在痴迷其中,歪着小脑袋仔细的望着他,他就会回头,好奇询问,“你在发什么呆?”
“听曲太投入了呗!”不愿意错过他的每一个神情,疏婵总是一直盯着他瞧,只要能瞧着便满心欢喜,“九王叔,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星一样明亮!”
闻言,他似是有所触动,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消失,良久,才叹出一句她不甚了解的话,“双目所及,大都是污浊,令我憎恶,唯有你纯真无暇,使我心安。”
前半句她不懂,自动忽略,后半句她理解为他也喜欢和他在一起。那时的疏婵便把这句当成了一种隐秘的表明心迹,甭提有多开心,甚至开始幻想着长大后可以嫁给他,
就在她期盼着自己快快长成大姑娘时,一道从天而降的赐婚圣旨打破了她的美梦,世子黎南枫承袭王位之后居然向皇上请旨,要娶她为妃!
众人都觉得此乃天作之合,唯有疏婵愤恨又难过,委实不愿嫁给黎南枫。被赐婚后她也曾找过黎东岳,鼓起勇气主动向他表明心迹,本以为他会感动,帮她解除婚约,岂料他竟劝她遵循圣旨,莫要胡闹。还以他们是叔侄为由,□□她不该胡思乱想,再不肯见她。
不甘心的疏婵想尽各种去找他,皆无果,她觉得难堪,便没再去打扰他,这回若不是彩心说她是黎东岳的人,她也不会再去找他,刺客一事关系重大,她必须问清楚。
奈何黎东岳敷衍了这么一句,她等了一日都未见人影,连细雨都看不下去了,“郡主还是忘了此等绝情人罢!您对他痴心一片,他却从不回应,连听闻您病了都不肯过来,您还不明白他的态度么?莫等了,早些休息罢!”
她又何尝不明白,以往她一有个头疼脑热,黎东岳总是来得及时,嘘寒问暖,照顾得比丫鬟都细心,如今她已定亲,他避嫌不肯再来,明摆着的事,她还这般痴等着,不过是自取其辱!
越想越难过,她又要喝酒,细雨怎么劝都无用,“你再啰嗦,本郡主可就要罚你了,我有分寸,少喝一些便能睡着,你莫管!”
郡主的脾气颇犟,细雨只能由着她,退到屋外守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