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策醉特奇,竹林诸公端可师。
风很快停了,竹林立马静谧得可怕,而天上月亮也皎洁得诡异。
坞篁轩四周的竹林里,不少的地方血迹斑斑。
一群黑衣人握着刀机警的把手在竹屋的四周,领头人看着满地的血迹,确认躺在地上的血人已经断气后,带着部下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竹林深处一片漆黑,司马隽把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身后,缓缓的走出冰泉。
“你这次来得匆忙,皇祖母还不知道你回来吧。”
傅战嗯了一声,一抬头却看见了司马隽一丝不挂的裸露在自己面前。
“……”
两人都静默了两秒钟之后……
“啊!”
傅战只觉得自己被雷得外焦里嫩,当即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意识的抬腿,然而下一秒,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把司马隽踹回了水里。而且傅战的动作行云流水,要不是自己已经飞出去了,连司马隽自己都会拍手叫好——十几年不见,小战功夫了得。
等傅战被哗啦啦的落水声惊醒过来时,司马隽已经溺在了水里,只露出半截白玉般的手臂,绝望的挥舞着,招呼冰泉另一端的少年过来扶起来他。
傅战收回来了长腿,不太好意思的别过了头,嘴里骂道:“下流!”
司马隽:“……”
一个会背着皇祖母偷偷摸摸去逛南风阁的老女人害什么臊呦……
月光皎洁,竹影又开始攒动,低垂的夜幕上偶尔会有一两个黑影迅速掠过,但很快又消失踪迹。
冰泉另一边的少年一个潜泳来到了司马隽的身边。
他扶起司马隽,虽然举动像木偶一样了无生气,双眼却警惕的看着傅战。
意识到少年的木讷,傅战才与少年对视。
她不由得想起来了当年顾家的傀儡术。可是顾家已经被灭族了,这样说来傀儡术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木偶人?
水中,司马隽捂着肚子直起了腰,忍不住调侃傅战道:“小战,你不会还是个处吧,傅筱干什么吃的……”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没有搞定你,你不是就喜欢傅筱那样的吗?!
“你不也是。”傅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承认了。
呵,她只不过是不愿意将就。她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又不是没有人喜欢,笑什么笑?!
司马隽:“……”
我不是,我们当初一伙人就你自己是,连顾北岩都是把容修糟蹋了之后才被自己给阉了的……
傅战无所谓司马隽想什么。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水中的少年,良久辨别出来不是以前她看见的少年,但两个少年也太相似了吧,无论是相貌还是体型。
傅战蹙眉,问道:“原先那一个人呢?”
“死了。”
“傀儡术?”
“是的。”
“谁干的?”
“一个对顾家秘术深有研究的人。”
傅战:“……”确定不是顾家人?
司马隽一眼就看出来了傅战的想法,答道:“不是,那个人虽然长得很像顾南烟,但是年龄差别太大,而且性格千差万别。”
傅战一挑眉,叹了口气,感伤道:“那,可惜了。”
如果顾家不被灭族,她还和顾南烟有婚约来着,她就不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良人了。
司马隽裹上袍子,走出冰泉。
傅战:“……”还不如不穿,你这样更加色气了,跟南风阁的兔儿爷们似的……
司马隽浅浅一笑,捧着傅战的脸,慢慢的距离。
傅战浑身僵硬,不解风情的冷眼看司马隽,心里想着这个司马隽完了,想容国府的容修想疯了,连女人都下得去手了。
司马隽特别喜欢别人这种表情,当即大笑起来。
“小战还是这么无趣。”
傅战:“……”
完惹,这个变态兴奋了,今天晚上又有死人了,原先的那个少年是不是被司马隽一个兴奋玩死的,哎,可怜……
“哎,小战,我们几个一分开,我就没有这么开心笑过了。你说,卫疆,你,我,我们三个再聚一聚怎么样?今天卫疆来了,可是他都不来找我,我好伤心,非得让我自称本皇子,他才来见我吗?他变了,不是以前的卫疆了。”
傅战拍了拍低声啜泣的司马隽,很是无奈。
司马隽一向是多愁善感的,他总是患得患失,他们这些人都是外表坚不可摧,内心柔弱得要死,而且只对自己人表露出来自己的脆弱罢了。
“哎,不对,还有北岩呢,我当时在雍州,京城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一声不吭的去塞北了?现在都没有消息。”
他们当时可是自称“京城四霸”,平日里喜欢纵马行凶,逞强好胜,图一时之快,可给肖扬他爹添了不少乱。
“北岩?也死了吧,顾家余孽。”
趴在傅战肩膀上哭泣的司马隽一听说“顾北岩”的名字,眼里顿时扫过一阵阴霾。
顾北岩虽然福大命大逃出了坞篁轩,而且逃到了塞北,可是他一路上身无分文而且身受重伤,伤势一定会加重,更何况塞北荒蛮,他本身就中了父皇给他下的毒,命不久矣,这下子更曝尸荒野了。
“那可惜了,没了他,谁给你牵线搭桥?他好歹是住在容国府的。”
傅战一想到那个身体羸弱,鬼点子多的白衣少年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内心不免有些失落。他们四个人真的是聚不起来了。
司马隽恹恹的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道:“还不如不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