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崔崇作出如此反应的人,约莫这赵君君怕是古今天下第一人,夏长入笑意吟吟的望着他,等着他如何来接他的话。
崔崇的心噗通噗通跳着,除了儿时的青梅竹马,他活了这些年,再也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思,哪怕是他被迫娶的那位“皇子妃”。他抿了抿嘴唇,眼神四处瞧了瞧,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放低了声音,“自...自然是....赵君君。”说罢便慌忙将眼神错开。
总算将话逼出来了,夏长入心满意足,收了继续逗弄的心,从从容容的与他作答,“近日倒是未曾再见过她与她兄长,不过,我们分别前曾听她说过,或许还会再来京都的,她说......”
本还有下文,夏君君故意停顿下来看崔崇,果然见他立刻回头来望她,她笑逐颜开,也不再卖关子,“她说,若是来京都,定会来寻我,我已将我的住所告知与她。”
“那若是......”崔崇此刻欲言又止。
夏君君自然知晓他是何意,“若是我得了君君的消息,定会着人知会与你的!”
得了这句承诺,崔崇安心了不少,他有些激动,冲着夏君君拱手作揖,“崔崇这便谢过夏长入了!”
夏君君从容回礼,“二皇子客气。”
有宫人来请崔崇回麟德殿,说是夜宴要开始了。“那一道走罢,想是你那边也该着人来这边寻你了。”夏君君点头应是,两人便回身沿着原路返回。
因着崔崇是回了京都便直接入禁宫,赏赐流水似的送进二皇子府中,把卢陵也吓了一跳,听来人粗略说了才得着消息,不禁欢喜雀跃,抓着贞儿的手喜极而泣。
送赏赐的人走后不久,又有宫人来传旨,召卢陵入禁宫共赴夜宴。
她让人备了香汤沐浴,贞儿为其仔细的梳妆打扮了,连耳环、手串都是精心挑选的。卢陵站在铜镜前来回打量,认真打量了方觉满意,才让侍人准备马车出发。
车辕行至望仙门停驻,卢陵望着高耸的城墙,心中异常激动。这宫道她从前经过了数次的宫门,如今的心境却格外与往日不同。
入禁宫前,卢陵让贞儿为她仔细整理了衣着发式,才庄重的步入宫门。此刻的她,心上、脸上,连眉眼间全是笑意。
正往麟德殿走着,远远看见两个人从东边过来,仔细看了便认出有一人是她夫君,正欢喜间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人,那笑意却在嘴角处僵住了。
竟是位女子!这女子竟还长得眉清目秀,体/态/风/流,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派雍容与淡然。
她自小便时常进宫,如此妙人,当真是不多见,此刻与崔崇有说有笑,并肩而行,怎能不让卢陵浮想联翩。
眼中生出一阵怒意,想到自己当初嫁得便牵强,不得夫君爱重,若此刻妒意横生,再想挽回夫君的心,恐怕会更难。
卢陵强忍心中不快,脸上恢复来时的笑颜,加快脚步赶上那二人,走得近了方出声唤人,“二皇子慢些,且等下臣妾。”
崔崇与夏君君闻声止步,夏君君见了来人,转头看了一眼崔崇,那眼睛里的厌恶虽淡,她却看出来了。有意与他站远了些,收敛了笑容恭敬行礼,“皇子妃安好。”
“这位是夏长入。”崔崇向卢陵引荐,语气却冷了不少。
听到夏长入这三个字,卢陵如雷贯耳,近几年红遍京都的舞者,一物反弹琵琶名冠天下,圣人亲赐银鱼袋,从此美名由禁宫传出,成了京都的红人。
夏君君匆匆一笑,瞧着这位皇子妃,她便不喜,不想多费唇舌,“那二位贵人慢行,妾这便告退了。”言罢施了一礼,便往麟德殿那边去了。
见人走了,崔崇看了看卢陵,一身锦衣华服,华贵艳丽得很,他不喜这样的装束,好好的人多了些脂粉气,边说,“既来了,便一道去麟德殿罢,夜宴要开始了。”
卢陵“嗯”了一声便跟上。
席间觥筹交错,声/色/盈盈,丝竹管乐不绝于耳,乐止,宴始,数女身着西域服饰,面上用轻柔薄纱遮了,轻歌曼舞,将一白衣女子衬托出来,妩媚间透着出尘之气,卢陵见此舞者,心中不由惊叹,再斟酌便认出竟是夏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