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老实说,若受了伤,就实在不宜走远,夜天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在较熟悉的「一叶居」附近登岸。不,他并非要回茶庄疗伤,那儿太显眼,容易被仇家找上门,太危险了;相反,夜天是盯上了海边的骷髅族战船残骸。
血战过后,这条战船其实已是一片废墟,加上遗骨四处散落,鬼气森森,闲人难有意欲靠近,因此相对安全。
「蹬蹬蹬-」
就是这样,眼残夜天告别了小海鲸,凭藉灵觉,再加上长刀刀柄支撑,终於艰难的登上妖船。
这是一片骨墟。船头上,只听得阴风呼嗍,幽森的煞气弥漫空中,白骨到处可见,很易令人毛骨悚然。幸好,夜天早已见惯不怪,越是阴森,反而越激其好奇心;同时间,他毕竟是五阶祖师,身上还有几宗冥兵,怕什么鬼?
「对,我最喜欢这种地方,够刺激!」夜天呢喃。他将灵觉开动到极致,踉踉跄跄,几历努力,终於踏进了船舱,便打算在一角静养。
「屏蔽六感,让自己进入空灵……」
盘膝丶打坐丶静止。夜天恐怕要疗养一段时间,短期内都不能离开船舱。
但也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危险正迅临近,随时致命!
「谁?!」夜天机警大喝。由於眼看不见,他只能听声辨位,凭灵觉去感应,的确是有不之客骤现。
霎时间,他感察到一股极强杀机,正快逼近自己,直抵眉心,绝对是有心索命。
「咯嚓!」
那人出手,快丶狠丶而准。夜天虽有所警觉,一切却为时已晚,电光火石间,只听得咯嚓一响,他似已被刺穿前额!
「哈哈哈……天狼真元是我的了,人间马上要诞生仙阶强者,横扫全天下!」刺客一击得手,不禁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咦?!他马上怔住了,船舱内,竟有另一个人在笑,他是谁?
「哈哈哈……小弟眼残,腿却没残,没这容易被人刺杀!」
其实还是夜天。原来,刺客只劈中了他的残影,其本尊早已闪开。此乃故技重施,同一招移形换影,哀谣刚才尚且被迷惑了一阵子,更何况这孙子?!
「你是谁?!」不远处,夜天惊魂稍定,却由於视力不济,始终瞧不清此人是谁,只能尽量凭灵觉感应。
与此同时,那刺客回神后,也将再次开口。
「名字不重要,我是谁不重要……」他声线低沉,也显得无情冷咧。「临死前记着,我是下一个仙阶强者,天下无敌!」
「哈,谁说我会死?」夜天不屑冷嗤,仔细感应后,也终於认出他是谁了。
是辰灭,如错包换!刚才那一刻,他也许故意压下声线,也没直接高喊「凡人皆我兵」等云云口号,但其气息,那种与生俱来的狂傲……却没那么容易隐藏,还是被认出了!
「辰黑脸,你真走运,居然能在白衣哀谣笛下脱生……」夜天看不到其样子,只能凭感觉,判断辰灭正身处大门方向。「我只是觉得讽刺。不久前,你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既往不咎丶笑泯恩仇云云。怎么了,难道你记性不好,这么快便食言?」
他说这番话时,由於满脸是血,故此看不出是笑非笑,还是笑中带泪。但可以肯定,一闪过第一击,夜天现在必已有防范,很难再突袭丶行刺。
「此一时,彼一时。修练界弱肉强食,要生存,就必须审时度势,区区承诺算什么?」辰灭的语气……同样是似笑非笑,也许他天生无脸,还是脸皮厚,居然不觉得自己无耻。「那时候,无人晓得光球就是侯加利亚;现在懂了,这就是你的原罪,不得不死!」
好了,嘴炮完毕,辰灭终於道出那句「凡物皆可炼,凡人皆我兵」,探手进灯笼内,徐徐抽出一口墨玉笛子。
「这叫墨玉之音,一部镇魂曲,替你送行……」辰灭冷笑,也许是夜天此刻血肉模糊,令人错觉他快将不行,战力跌至低谷,只需补刀便可解决。
蓦地,笛子一翻转,辰灭缓缓将它点前,如同在点指死人,寒声道:「别小看本尊,这段时间潜伏宫中,我也学了不少新曲。」
他没有吹大气。接着下来,随着诡异的笛音一响,阴阴森森,夜天顿时心神剧颤,如遭雷击;其额头本已初步止血,但顷刻间,又再裂开一道恐怖伤口,而且之前流的是鲜血,现在……却有无尽乌血喷涌而出,更加恐怖!
「噗-」
只听得这么一响,难道,是夜天终於不支倒下了吗?
不,大家错了!原来夜天吐血之际,船舱彼端,辰灭的墨玉笛子……竟同样在吐血!乍看之下,缕缕乌血不停自音孔溢出,形成一道血色水柱,倾泻而下,真不可思议!
为何辰灭也会吐血?是反作用力作崇,还是夜天祭出了什么秘宝,奇招反袭?
「辰老兄,你大概没想到……我半死不活,伤成这个样子,还能有这种战力吧。」突然间,夜天血口大开,外表已跟一头血妖(厉鬼)没差别;但同时间,他内心也相当冷静,语气凌厉:「黑脸,你以为我喜欢鬼,非要选这条冥船隐修?我选定此地,自然也预备好招呼你,欢迎欢迎,哈哈哈!」
没错,事出必有因。夜天别处不选,偏要选择在冥船上疗伤,必是看中它某些特点。事实上,他早已精心布阵,船舱四角,都赫然插着白骨招魂幡,乌光烁烁,非常诡异;这些妖物,都是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