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夜天再次怒砸茶杯,整张桌子立时哗啦粉碎。这令莎蔓华脸色唰白,当即倒退了几步,唯独紫衣身经百战,倒未见慌乱,仍坚持夜天要跟她走。
随后,当夜天拒绝时,紫衣露出了一缕诡异的冷笑。
「夜阁主,你恐怕还是要见一见你母亲,而且是去云端城见,不由得你选择。」至此,紫衣蓦地看向莎蔓华,双眸寒光一闪,像在冷笑。「你这位血妖相好,不是有面很名贵的千里镜吗?拿出来,女皇陛下有话跟你说,她要请你去一趟云端城。」
「千里镜?!」莎蔓华一阵哆嗦,又本能地再缩后几步,并有意无意中……遮掩着口袋。
她确实有这么一面紫框铜镜,就是那「妖光镜」,还有镜子附属的夜光珠。
妖光镜神异,只要将夜光珠置於追踪对象身上,只要他距离不太远,就能在镜中投影出来。稍前,小仙子等人被诱进神虚境后,夜天正是透过妖镜窥视,才晓得圣地诸人计划渡界。
「女血妖,你无需遮遮掩掩,还是乖乖将拿出镜子吧,陛下有话要说。」紫衣蹙眉冷道。说实话,凭她的修为,根本不需要和莎蔓华客气;这一刻,只见她大袖一卷,已隔空把妖镜摸了出来,抄到身前。
「咻-」
「发……发生了什么事?」顷间,莎蔓华一阵傻眼,不明袖里。她根本没看到紫衣何时探手,然而一转眼,怀中的铜镜就莫名被摸走了,就像胸前被剜出一片肉,恐怖得邪乎!
至於紫衣,在抄走妖光镜后,也同样微现惊讶之色。
「渣妖,原你的武法……这么低?一介渣妖,竟能搭上人家无上祖师?想当初,你必是自轻自贱,做了那些苟且之事!」
她一脸轻蔑,未几,又忽然觉得对方很脏很污秽,连带镜子也脏,有冲动要砸还人家。
最终,鉴於任务要紧,紫衣还是制止了自己。她随即将妖镜定於半空,面向夜天,再开始掐诀作法,刷出画面。
「嗡嗡嗡-」
蓦地,紫衣一改鄙夷之色,开始冷笑:「夜阁主,陛下在云端城召见你,恐怕你不能不去。」
「嗐,我为何要听你的?」夜天歪嘴瞋目。
「看镜子。」紫衣很从容,还忽然冷冷一笑,眸子里再现寒光,似乎是话中有音。莫非……她早已布下陷阱,夜天有危险?
「你挖了坑?」他警惕起来,旋即扭头看向镜子。过了片刻,随着紫衣继续掐诀,铜镜中,竟渐渐浮现出一张蒙矓的脸。
「呜呜-」
镜中人是谁?因女皇声称有话要说,在夜天潜意识中,早已预期此人是她,镜中会出现其冰冷丶高傲的脸。然而,随着影像清晰过来,他才惊觉镜中人不是哀谣,而另有其人,她居然是……叶大姐!
「怎会是你?!」夜天骇然,顿时立起了双眼,但凝神反覆看后,却确认绝对是叶大姐,不会有错。
是叶长诗!她出走之后,一直音讯全无,芳踪杳然,不料竟会在妖光镜中露面。只不过此时的她,正被人用帕子塞嘴,面容扭曲,微微呻吟着,不论精神还是肉身状态……都应该非常糟糕!
「原来她落了在凌月宫手中?你们卑鄙,你们不是人!」夜天蹙眉,顿时火气上涌,脸色变得无比沉凝。看来,御婢们正胁持叶大姐为人质,还将她折磨到半死,藉以要胁夜天,实在无耻!
「快放人,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夜天怒喝,但话虽如此,倒也明白凌月宫不会轻易放人,光瞪眼没用,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匡当-」
刹那间,只见镜子凭空一晃,叶长诗又闷哼了一声,秀脸一阵扭曲。同时间,紫衣似乎相当满意,当即冷冷一笑,一霍玉笛子,点指着铜镜道:「陛下有事传召,我劝夜阁主还是马上动身,往云端城一趟吧。不然的话,你这位女仆的安全……我们概不负责。」
「卑鄙,你们将她关在哪儿?还……还不放人?」夜天初时瞪眼怒问,但一阵愤慨过后,倒也渐渐回复了沉着。
就这样,他赫然灵光一闪,想起夜光珠有限距,并非名乎其实的「千里镜」。因此,叶长诗既在镜中出现,就代表她并未走远,很可能被胁持在附近!
然而,那紫衣像能读心,竟掌握着夜天的一眼一念,毫无偏差。当他一扬眉,紫衣便随即逼前出声,连泼冷水。
「夜阁主,你太小瞧本帝国了。除非是仙。否则凌月宫有心藏起的人,还真不易搜出来……」说到这里,在毫无预兆下,她又突然摆手一吸,凭空抄走了妖光镜。
「霍!」
镜中影像迅速虚化,未几,已再看不见叶长诗。与此同时,紫衣冷笑连连,语调也忽变凌厉,大有恫吓之意:「她目前很安全。可是,若夜阁主执意去寻人,她就马上不安全了;你是个聪明人,参透一下吧。」
人质在手,紫衣有恃无恐,确信不必大动干戈,也能令夜天就范,往皇都见哀谣。於是她说完后,微微一点头,欠了欠身,便自信地拂袖而去,根本不用管对方有何反应。
「蹬蹬蹬……」
大厅中,夜天目送着紫衣远去。五阶祖师踏沙无痕,去来如风,转眼已在地平线上消失。临行前她还放风,女皇会在圣卡蒂斯峰绝巅的空中花园等候夜天,若他拒不出现,叶长诗将立刻毕命。
「公子,我们……是否应马上出发?」莎蔓华回神后,蹑足溜到夜天身边,还用手肘碰了碰他,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