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败了……」冰牢内,冰兽此时也发现了夜天,却只管在低头呢喃,之前的狂嚣之态早已不返。「我是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颜面何存……」
「哈。」夜天见状讪笑。若换成从前,他看见冰兽沦落至此光景,一定会连喊活该;然而在这一刻,看看自己修为倒退,似乎也不遑多让,试问又有何资格耻笑人家?
此时此刻,夜天除了苦笑,也就只能看着冰兽叹气。
「你……你不打算嘲笑我?」同时间,冰兽亦已料定会被大肆奚落;但过了一会,又见夜天大异其常,未见嘲讽,却只是在叹息,不由得微感诧异,问道:「我本是你的守宫灵兽,却被人迷惑倒戈,以致处处与你作对。难道,你不痛恨我这叛徒?」
「恨?现在的我,还有资格恨谁,看不起谁?」夜天继续讪笑。说实话,这冰兽来历神秘,除了挡路之事,真不懂彼此间还有过什么恩怨。但不管怎么说,现时的夜天,已没心情去跟一头叫兽计较。
最终,他只是再叹口气,淡然道:「兽兄,你我是同病相怜,我嘲笑你,就显得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冰兽闻言,兽眼竟不禁湿润起来,颤着声道:「本兽是叛徒,对你而言罪该万死,但你居然不念旧恶……」
随后听冰兽自述,原来它当天被夜天绕过,守路失败后,竟因而大受打击,自信全失,迷失掉人生方向。情绪陷低谷时,也最容易衍生心障……
「我是没用的兽,一点小事都完成不了,我要自暴自弃」
结果,方型冰牢就是它的心障。任务失败后,冰兽无法自我宽谅,开始陷入消沉,初时它只是发呆不动,但时间一久,就真的失去了移动能力,宛如在自我封印,最终形成冰牢,是为心障。
这一刻,夜天凝看着冰牢,渐渐地,又有感它此举乃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其实相当无谓。看着它,夜天的感受复杂。
「我说,每个人都应自由自在地活着,无拘无束,没有包袱,不受任何外力限制,你也不例外。」夜天有感而发。也许是自身难保关系,此时他已不再怨恨冰兽,没再想要报复,反而想帮它一下。
於是,他毅然大步踏前,走到冰牢面前,再猛然轰出一拳……
「当-」
霎时间,夜天呲牙咧嘴,感觉就如击中了重金属,痛得不可开交。这令他一阵惊疑,到底是自己已退步到如此不堪,还是对方的心障如此强大,比神铁还要坚牢?
「我不信邪!」刹那间,夜天热血上涌,想证明自己并未沦为废人,於是又接连挥拳,轰出了第二拳丶第三拳丶第四拳
「当当当当当-」
很不幸,这就叫做同样的事,而期望有不同结果,最后当然事与愿遗,不会成功。然而夜天心有不甘,仍想再试,这次他并将放弃赤手空拳,改用体内神兵;就此片刻后,夜天身边已有几道兵影浮现,不停绕体盘旋。
「咻咻咻-」
然而,夜天又很快发现……五神兵当中,能被他御控的也越来越少。没办法,毕竟其修为已倒退至五阶初段,导致内力下滑,部份兵影因而实化不了。
淌血战矛?早已注定不行,不必奢望;到了此时,原来连实化狼牙棒也有难度,令夜天只剩下较次等的长弯刀丶火焰剑与空心匕首可选择。
「嗯嗯,如此顽固的大冰块,就用猛火溶化它吧。」冰牢前,夜天想了想,终於将「真狼之焰」摘下,紧攥於手中,自语道:「冰老兄,我看你是冰体,而冰牢也是由寒冰生成,性质相同,难怪无法自我解封。要破冰,就得用真火来帮帮你!」
这刹那,是同病相怜也好,想证明自己能力也好,夜天已是铁了心为冰兽解困,他就是执着!
「熊熊熊-」
宝剑在手,蓦地,夜天点出了一道真气,隔空御剑,让它狠狠劈向冰牢!
「咔嚓……」
真火遇上顽冰,双方一经激烈交碰,霎时各种雪花丶火光迸溅,可谓动魄惊心,但到最后,似乎还是寒冰占上风。可怜夜天呲牙咧嘴,消耗掉海量真气,但随后定神一看,却发现……冰牢只是被磨掉一小角,而且还有自我修复能力,崩掉后可迅速补完。
晕死!
「哼,我偏偏不信邪!」
看着残角自行修复,等如白费了心血,夜天顿时瞋目切齿,更加气恼;因情绪不稳,今日的他似乎格外偏执,若不把冰牢拆烂,誓不罢休!
幸好,夜天也不是只会无脑狂砍,不能「做同样的事,而期望有不同效果」,这道理他懂。
这一次,他是把火焰剑垂悬於冰牢前,让它源源散发热力,藉此逐寸逐寸溶解巨冰。欲速则不达,夜天愿意等丶愿意耗,即使要在冰牢前枯坐两天丶三天,也绝无问题!
都说精诚所至,玉石为开,那他这回会否成功?
「熊熊熊-」
答案……目测仍是不行。火焰剑在烧,赤红烈焰噼啪作响,但同时间,顽固冰牢却是纹丝未动;纵使偶能得手,溶解掉一丶两残角,它也能瞬再生,令夜天前功尽废,实在恼人。
看来,此冰牢终究是心障生成,治心病,就必须用心药,并非放把火就会轻易溶解。
「唉……」至此,似乎连冰兽本身也看不下去,不禁长长叹气,自怜道:「夜天,你不必想办法救我了。本兽原为叛徒,罪不可恕,就让我关下去忏悔吧,何必为一只残兽劳心费力?」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