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攸方果然没走远,那条血轨并非指向主营,而是通往其私帐(小神虚境),并在它的域门前嘎然终结。
「嗯,看来他伤得比预想中重,必须先回帐中调息,还没联络其他人挑拨造谣,还好。」夜天很谨慎,并没立刻追杀进域门,而只是在外暗中窥视着,部署下一步行动。
他应如何处理段攸方?既然这厮已受重伤,是否应趁机下手杀他,一了百了?
杀人的理由很多。首先,干掉他,就可防止他向团队乱说话,污蔑自己;其次,段攸方卑鄙阴险,实在可憎,仇恨值甚至已直逼辰灭,当诛!从他撕破脸袭击夜天的一刻起,已注定这是一场你死我活,两人只能活一人的零和游戏,现在自己只是自卫杀人,绝不会存任何内疚!
密林暗处,夜天眸泛寒光,正缓缓抬起手,低语道:「龟蛋,这是你自找的,是报应!伪君子,我杀你是为天下除害!」
霎时间,夜天像感到有火气上涌,恨恶交加,眼神充满了凶戾之色,怨念超越了善念。他动了杀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割下段攸方之人头,已开始不理智。
「段攸方,你刚才想布阵杀我是吗?现在,就死在同一种阵法下吧!」夜天的瞳孔急骤收缩,戾气尽露;语罢,他就把体内兵器全部召出,先让它们绕体盘旋一下,霍霍响动,渐渐由虚凝实。
未几,当时机成熟,夜天又再五指狂舞,点出了几股真气,刹那间,除了天虹仙弓依然悬在肩头,其馀各大神兵都悉数破空而去!
「咻咻咻-」
一丶二丶三丶四,打出的兵器共有四宗,霎时间银芒掠空,留下了多道残影。之后,它们皆未刺进域门,而仿效着段攸方的大阵,分置四角:「雪之空」正东丶「风之空」正南丶「白狼之憾」在西丶「真狼之焰」在北,这样将域门团团包围,再开始向内施压,伺机绝杀。
同时间,夜天却依然暗藏林中,并未现身,只是靠不停掐动指法,隔空御兵。他也没耐心把神虚境慢慢炼化,这样太耗时了,此刻……眼见剑阵成型,已将对方彻底封困,时机到了,便应立杀!
最后,他终於将「天虹仙弓」缓缓摘下,摄到手中,再聚纳起精气,在弓弦上凝结出一口青箭。
夜天瞄准域门,冷声道:「段攸方,这一招是你教我的。现在,你将作法自毙,死於同一招之下!」
紧接着,蹬的一声,弓弦轻颤,夜天终於射出了这一箭,它如同惊虹,划破长空,直指域门内的段攸方……
「咯嚓-」
为射出此一箭,夜天可谓浑身解数,动用了极限力量。因此他信心十足,在咯嚓一响,光箭穿透域门,并刺入帐中后,他虽看不见里面情况,仍能肯定那方空间已被彻底摧毁丶粉碎!
神虚境若真的爆碎了,里面的人,不管他多强,此刻也必定已血肉模糊,一命呜呼!
「我听到了惨叫声,爽,活该!」夜天杀红了眼。在听到一连串爆响后,初时神情是凶戾的,是冷咧的,但这股狂怒……渐渐又变成了疑惑,变成了不安,最后甚至是惊恐,一阵张目结舌。他惊觉到不妥!
不错,夜天是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却似乎是一道女声,这是否大有问题?!
「我难道误杀了别人?」霎时间,夜天微微张嘴,将宝弓缓缓垂下,呆立在原处,脑海里一片混乱。域门四方,四宗兵器因乏人引导,亦纷纷自主飞返夜天手中。
呆。
当他在发怔之际,骤然间,暗处却居然有人动了!那是一道白衣身影,身如轻虹,快若闪电;他并没直取夜天,却正呈相反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闯域门,并短暂没入进去。
接着,经一轮翻搜后,白衣人又再冒现出来,怀中还抱着一名血淋淋的女子!
「嗐,是段攸方?白衣人是段攸方?!你跟我说……刚才他没在帐内,里面的是另有其人?」夜天看懵了,此刻更多的是震惊……莫非自己又被忽悠了?
他满脸不解,方才血迹分明是通向域门,而且乃单向的,没有再出来的迹象,但何解段攸方竟不在内?难道,这也是其布局的一部份?
如果是的话,这人渣实在非常阴险!刚才逃跑时,他先故意制造通向自己神虚境的血轨,好形成「人在帐中」的假象,引夜天追来……谁知他早已中途掉包,换另一个女人替死!同时,由於夜天还懵然不知掉包之事,继续攻击帐蓬,狠下杀手,结果便错杀了人,身上再添一条罪名……
是谋杀罪!此时此刻,夜天已集盗剑丶伤人丶杀人三大罪於一身,并全部「罪证确凿」,段攸方若选择在这时污蔑他,也不怕没人信了!
「夜天,你没人性!为了夺『风之空』,竟敢大开杀戒,伤及无辜……」神虚境前,段攸方双眉倒竖,咬牙切齿,将怀中的女子稍为翻转,让夜天也可清晰看见脸孔,并颤声道:「你自己看看,你杀了谁,你杀了谁……」
「我杀了谁?」霎时间,夜天双眼都瞧直了,这女子居然是……段攸敏!
不是吧,怎会是她……?!夜天不敢置信,不过很不幸,再多看两眼后,他终於确定自己没眼花,她真的是段攸敏。
悲剧了,因一时冲动,夜天竟铸成大错,错手杀了恩人!
段攸方卑鄙无耻,为了自保,居然无所不用其极!他为栽赃陷害夜天,竟祭出其亲人,亲堂妹去代死,实在究极冷血,令人发止!
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