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当真讨厌……――《斗米小民》
一直埋着头的小厮忽而冷笑起来,十分慎人,随后,那人皮面具掀开,竟是一个小娘子。
锦葵张圆了眼问,“木姑娘怎么会在这儿?”慕容玄从里头走出,虽又撞到了几回脑袋,但他毫不改色稳步向前,颇有风姿。尽管这风姿在旁人眼里,看上去傻了一些。
“应无患,你还没回答我,木姑娘在这儿,那方才被李德三带走那人……那人是谁?”附子跟着点头,所有人皆以为木悬铃是那个西域舞娘。
“那个西域舞娘,自然不可以是木姑娘。”应无患语气坚定,“李德三虽是个好色之徒,但平日做事小心谨慎,又怎会轻易相信,只会打草惊蛇。”
“那,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韩七叶。”悬铃将那人皮面具收好,其实直到昨日她都全然不清楚应无患的计划。像是直到韩七叶与应无患一同见了她的舞姿后,才忽而改了这主意。这,难免有些嫌疑。
“慕容先生也是知道的?”慕容玄微微点头,锦葵半叉着腰,以剑指着那人,“应无患,你这是不信任我!若我出手,那什么蛇头帮,根本不足为患!”
应无患挪开那剑,随后悠然饮酒,他倒很快融入了这酒鬼的角色,“你可曾想过,你若出手,便是以雷火山庄的身份算计江湖帮派。此等事情一旦传出去,便是陷雷火山庄百年的正气于危机之中?”
“我,我只是想你做任何决定前,能够与我们商量一下。你不是说,我们是伙伴,是一家人?”那双眼眸微微波动,锦葵收回剑,向来她便不是个统筹大局之人,嘴角轻轻一扯,像是由心而出的声音,“对不起……”
雷火山庄的二小姐出了名的任性冲动,平日这个时候,她手中的紫雷剑怎会歇下。可今日,这个女孩仿佛比以往多了些沉稳,或许人便是要成长的。
又或许,锦葵本就是讲道理是人。
“……女孩子通常是要哄的。”悬铃走到他身侧,与他一般抱剑姿势,尽管她没有一把剑,“你这般说,是不讨女孩子喜欢的。”
他不是个冷血之人,却也不是个体贴之人。那双眼眸微微看向一旁那本是无辜之人,“瞎子,你觉得我讨喜么?”
慕容玄心里一提,随后笑道,“你长得可不是一张能讨喜的脸。”确实,如若看面相,应无患本就是个不易亲近冷酷之人,倒是慕容玄看着讨喜一些,“不过小六或许说的对,与人交往,需心诚。”
应无患此话并没有说错,锦葵的热心肠也并没有错,那错的是什么?或许谁也说不清,但慕容玄说的不错,应无患确实差了一点心诚。
所有事情他都谋略得当,从不与他人商讨,也能做得很好。这样的人,就好像雁群中的领头燕,一味地飞,直到回过头后发现,身后早就空无一物。
悬铃清楚,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个性,因为她时常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无所畏惧地向前,无所依靠地奋斗。
“应无患。”她忽而由心而问一句,“你知道这江湖是什么?”
这是一个宽泛且又毫无头绪的问题,就连慕容玄也连连摇头。
“木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微微颔首,朝他走近两步,那双眸子如同晚空星点一闪一烁,“曾经有个人同我说,一个人不成江湖,江湖,乃是一群人的事。”
他仿佛想起了一个人,他竟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谈话间像他的师父阳起石,原来师父说过的,江湖从不是一个人的事。
“我明白,我会和她道歉。”他对上了那双眸子又即刻躲闪起来,是那西域奇香的功效,还是别的什么。
“这样就对了,才是讨喜的大侄子……”锦葵那双不安分的手刚想要搭上,在半空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好似也戏瘾上来,眯着眼笑道,“不知姨娘又想折腾的哪一出?”
她收回手,攥得生疼,看似这男子的逆鳞真触不得,还是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应阁主,我们是不是该联系一下韩七叶,他真的可行么?”
实则,应无患对此也没百分百把握,让韩七叶潜入蛇头帮,实乃下策,更何况让一个年过半百之人乔装一妖娆舞娘,真是难为他了。
“兄弟们喝!今个儿就好好喝一场!”李德三爽气得很,一口喝下半坛酒,仍旧步伐稳健,且丝毫没有醉意。
“诶,怎么也不见我们的大嫂,今日全边城的人都晓得,这舞娘今后就是咱大哥的人了!”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众人朝着闹着要看舞娘的绝活。
这可倒好,韩七叶会什么绝活?
一只白鸽落下,系着一个小瓶与一张字条,小瓶内是剩下的所有西域奇香。字条上只有四字,“自求多福”,确实像是出自应无患的手笔。
韩七叶撸起袖子,朝着天空一叹,“这是非逼我一个老爷们,去讨好一堆男人?”韩七叶蹙着眉,他都老大不小,虽然玩心重但也上了一把年纪,大庭广众扭来扭曲,只会扭着腰。
“大嫂!”门被粗鲁地推开,进屋的那人见婷婷少女立于窗前,不禁低了嗓门,“这样子大嫂,众兄弟朝着要一睹大嫂的风姿,在大厅闹着呢,这不,老大让我来请你!”
这小个子男人倒不是眼熟的人,整个蛇头帮上下都知道老大这词只属于一个人,李德三顶多是个帮主。
小个子男人嗅了嗅,魂儿像是飘上空,叹道,“大嫂身上的味